这一刻,赵榛忽然觉得苍天有眼。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诚不欺人!
高迈已经迎了上去:“老沈,是我。”
沈充进到屋内,不可思议地看着丁小苗与高迈。“怎么会是你们?”沈充一手握着一人,不可思议地问起他俩。
方才丁小苗敲门,沈充并未认出来,只当作寻常人家的小孩。刚才他躲在田园中,于赵榛一行人中忽然见到高迈与丁小苗的影子,又听到那熟悉的呼喊声音,心中十分疑惑。
沈充认不出这一行人是谁,但他们的呼声却是没齿难忘的。是他人生当中听到的最美妙、最激动人心的词儿。若不是听了这些词儿,他也不会在此地。
词儿非常熟悉,但呼喊的人却很陌生,沈充一时不敢造次,思索再三之后方决定现身。
赵榛健步闪过床榻,不及沈充反应直接从他脸上将假胡子扯了下来:“老沈,我与你一样都易了容。”说着赶紧指着自己的脸庞,比划了几下。
沈充听声音依稀觉得是赵榛,但他脸上的妆容十分逼真,沈充完全辨认不出来。饶是他心中有些疑惑,但已经猜到赵榛当是易容了,脸上慢慢现出动容之色。
正说着,朱大泰几人从外屋赶了进来。朱大泰见直接冲上来:“老沈呀老沈,你去了哪里?可让我们好找!刚才为何见我们来又跑了?”言语中感慨万千。
朱大泰的身材极有辨识度。虽然容貌辨不出来,但声音与体貌沈充很有印象,终于忍不住问道:“是朱统领?”
“是呀,老沈啊,正是我老朱!”朱大泰赶紧回答。怕沈充还有疑虑,朱大泰又一把将夏言拉到身旁:“夏大人精通易容之术为我们施的妆。妆容一时半会卸不下来,可别把我们当做歹人。”
夏言赶忙接话道:“沈大人,夏某通些易容之术。只是若要去掉妆扮需要特殊的的药水,我未随身携带药水,故无法令朱统领显出本来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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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高迈与丁小苗不知道他是何用意,吓得往后一躲。
朱大泰举起匕首直刺自己的鼻子。眼见到了鼻梁处,他又找准一处下手,刃间突刺进鼻下,却没见鲜血,倒是落下了不少粉渣。
夏言易容时特意选了些材料垫高了他的鼻梁。与油墨相比,这些材料粘在鼻子上容易清理。之前他为了与任潜相认,已经做过一次。此时为了快速打消沈充的疑虑,朱大泰忽然想了起来,便将此处妆容剔去。由于鼻梁处的妆容与周围的油彩连在一块,这些粉渣掉下来以后油彩也纷纷被剥掉了。转眼间,朱大泰的真容展现在众人面前。
沈充哪里还会怀疑有假,急忙扶住朱大泰的胳膊:“朱统领,你们怎么在这?”这时他已经认出了身旁站着的人是赵榛,又赶紧对着赵榛行礼:“李公子……”他本想称赵榛王爷,不过见他们都易了容,话到了嘴边便改了称呼。
赵榛对朱大泰情急之举甚为赞赏,丝毫未予阻拦。
沈充既认出了赵榛,赵榛可谓万分欣喜,强忍住激动的心,赶紧拦住不让他行礼:“沈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可知我寻你寻得好苦哇!”又自觉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急忙止住了话头,对沈充又道:“此地不宜长叙。沈大人且随我们来回去,从长商议。”
赵榛既与沈充碰面,二人早已熟悉,很多话自在不言当中,这就携手一道出去。
唯独高迈与丁小苗楞在屋内,早已头晕眼花。老沈与李公子认识?大刀王五叫朱统领?他们竟然易容……一系列问题好像敲鼓一般,搅得两个小家伙找不着东西南北。
糊里糊涂之下见赵榛已经出门,赶忙跟了上去,匆匆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