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唤人将于禁带去南门,有退徐晃的主意。
“少主,如今魏续、侯成已亡,我有一计,可败宋宪。”
田奇突然作揖说道:“何不让飞骑出——”
田钧急忙摆手止住。上下打量田奇一眼,有些好笑,自己这个家将竟也开始懂得献计了。
不过,田钧已经起了止戈之念。
将徐晃等人放回河南,让曹操安心完成官渡的布置,才是重中之重。至于宋宪一营兵马,破与不破,对田钧来说已经无足轻重。
“花开则败,月满而亏。我意与徐晃止戈停武,各罢刀兵。”
田钧笑了笑,用手指着田奇,摇头叹道:“田司马的妙计,先存起来。”
存起来?
田奇闻言纳闷,摇了摇头,似懂非懂。但是花开则败,月满而亏一句,他以为少主的确很有一些诗书之才,不愧是别驾的养子。
几人来到南楼,见于禁已被推在城头。混身上下都用绳索困死,挣脱不得。或许是见到田钧上楼,早就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田钧不以为意,面带微笑。
“将军之才,钧极为爱重。”
田钧走近,见了一礼:“某极愿与将军同殿为臣,不知可乎?”
于禁啐一大口唾液,似乎受到了平生未有之侮辱,狠狠骂道:“竖子何必辱我?岂不闻忠臣不事二主,岂有背主偷生之理?于禁头颅在此,要杀要剐,尽管使来。”
田钧一阵好奇:为啥关公让你降你就屁都不放一个,到我这你就骂我?
他也不恼,让左右抱来十数个锦盒,一一打开,放在身前。
于禁忍不住瞧去,险些将珠子掉了下来。这锦盒之中尽是头颅,于禁个个熟识。
联想到之前朱灵被阵斩的画面,他心头生起恶寒。看向田钧的眼神,已变得躲闪起来。
“不妨告诉将军,史涣也被某斩了。”
田钧轻声细语,仿佛说了一句及其平常的话语:“曹营诸将,有踏足黎阳者,均已尽杀之。唯独将军,是个例外。”
于禁喉头一苦,仿佛心胆剧烈。他哪里不明白,自己之所以还有说话的机会,无非是田钧留了情面。
“你,你是如何,凭区区一部兵马,击溃这,这许多人的?”
于禁声音有些抖动,神色变得不自信起来。他努力扒拉脚底,想让自己站得更稳一些。
“请问将军,我来时也只有数百兵马,又是如何击败你的?”
于禁惶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进而汗毛倒竖,似乎田钧当面,就与白日撞鬼一般。
田钧瞧见他这服模样,就知道已无劝降的必要。此刻的于禁,已经深陷在失败的自我怀疑中,就算他投降,也不会有任何裨益。
与其这样,不如放于禁自由。
于是将话锋一转:“既如此,我放将军归去。但愿将军他日再落到我手中时,千万要抛下成见才是。”
田钧的话语,如利箭一般刺入于禁心中。
于禁死死盯住田钧,眼神里全是不可置信。他丝毫不怀疑,此时只有死才能保全颜面。但是求生的本能,并不支撑于禁这样糟践自己。
他定了定神,努力仰起头颅,语气很是坚定:“今放我走,他日相见,一定叫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