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确实没哭天,那你就哭地抢地……”吕瓢随口应和道。
吕某人决定从此以后放弃掌镜当个摄影师的瞬间,全部心神从一门心思搞钱、拍摄中收回,正常的智商重新占领高地。
终于愿意拿出自己的原装肉眼,直观地来观察面前的奇特景象。
吕瓢歪起头,表情古怪地打量着老马,发现这货现在的模样是真滴有够衰!
蓬头垢面、灰头土脸,那张又是挂彩又是冒鼻涕泡的脸上满是污血,眼泪鼻涕与血和着泥,跟个大花猫似的。
吕瓢盯着老马,眨了几下眼睛,给出一个诚恳地评价:
“你的样子好奇怪,好像一条狗诶。”
马仙洪立刻大喘粗气!
他发现如果把自己的心绪看做高山密林,吕瓢这货就是专门跑到山上扔烟头的纵火犯。
一场森林火灾刚有平息的迹象,一句风凉话就好像刮过来一阵东风,“蹭!”地一下掀起漫山遍野的滔天火势!
马仙洪被气得神智不清,抬起手没好气地拨开面前的摄影机,如花又把镜头移回来。
老马再拨,如花又移回镜头,这个动作一人一神机不依不饶地反复来了七八次。
吕瓢看着这一幕大为惊奇,老马的智商怎么沦落到和如花一个等级了?
看老马似乎是不想入镜,吕瓢就控制如花不再拍他,这倒霉孩子也终于消停下来。
吕瓢不解地问:
“不就是回个家嘛,虽然我知道你特执着这事儿,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可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吧?”
等了一会儿,老马还是毫无反应,吕瓢便继续不解的问:
“你还在这儿杵着干嘛,赶紧回家呀,你不是特别想你爷爷吗?”
吕瓢提起自己的【家和亲人】,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被触动,马仙洪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眼瞅着老马仍旧一动不动、不发一言,吕瓢仔细思索了一番,抬头看了看脑袋上的月亮,恍然大悟:
“难道在等天亮不成?不想打扰家人们睡觉休息对不对!这就是老马你的不对了,自己家里人还这么见外……”
吕瓢越说越得意,骄傲地双手叉腰,为自己的大聪明点赞!
马仙洪看着吕瓢那副愣头愣脑的样子,感慨自己总被这货莫名奇妙地反复搞心态。
爆表的血压又随着心头的火气降了下去,老马无可奈何地长长呼出一口气……
……
村头老槐树下的石桌前,吕瓢和马仙洪相对而坐。
那俩如花也没闲着,其中一个仍旧举着摄影灯,充当灯架子给两人,准确的说是吕瓢提供光源。
另一个如花倒是收了摄影机,拿着酒精棉签粗手粗就地给马仙洪擦拭额头与手指上的伤。
说实话,让如花伺候上药这实在不是个好主意。
这只如花加载的职业技能是摄影技术,不会半点护工的手艺,拿着镊子夹着棉签对着老马脑门子戳来戳去,以马仙洪的忍耐力都不免龇牙咧嘴。
本来疼一疼也没所谓,舍安适、保逼格,老马是决心要改天换地再造乾坤的,已经有了大佬的自觉,这样的小事有如花效劳胜过亲自动手,能够更好的体现风度。
小主,
坐在槐树下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马仙洪在等着对方先开口,吕瓢这货虽然经常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在扯淡,但向来不会故弄玄虚。
大概是在这货面前又一次社死,老马的拧巴劲儿上来了。
刚刚单方面发起的【谁先眨眼谁先输】的比试中,自己已经大获全胜,现在是第二轮的【谁先讲话谁先输】的比试。
与这面前货相处的无数经验告诉马仙洪,比耐性自己不可能会输!
可是老马发现吕瓢的眼中渐渐的流露出一种情绪,那是看傻雕的眼神。
很快,马仙洪就意识到了原因,一阵微痒伴随着一股温热,从上额流到下巴。
早就止血的伤口被如花戳裂了……
脸上多出一道蜿蜒血线的老马,气急败坏地从如花手中夺过夹酒精棉的镊子和装酒精棉的瓶子。
利索的用镊子从瓶子夹出一块新的酒精棉擦拭自己手指上的伤口……
在这场单方面的耐性游戏里,眼下这种不知情的情况下吕瓢确实比不过马仙洪。
有了老马脑袋再度冒血的提醒,吕瓢刚才的好奇情绪再度被勾起:
“诶之前……”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不过这次是吕瓢抢先:
“你在干嘛呢?”
吕瓢终于觉得气氛不大对劲儿,老马在家门口把自己弄成这副衰样,可能和自己简单的以为,不想打扰亲人睡大觉不太一样……
这马憨憨该不会得了精神病吧!
吕瓢已然是先开口了,但苦哔兮兮给自己手指头上酒精的老马一点都不开心。
马仙洪擦完了手上的伤,将镊子和瓶子往桌上一扔,为了避免碰着伤口,像进了手术室给病人开刀前的大夫似的,十指微曲、双手分开的举在胸前。
老马那血淋淋的十根手指就在眼前晃悠,吕瓢看着都疼!
观察到他伤口上的泥土砂砾都被情理干净,吕瓢从身上摸出一颗散发着草木芬芳的碧绿丹丸,屁股离开石凳探出身子,将半个身子趴在石桌上,伸长了手把丹丸放在老马面前。
马仙洪以拈花指的手势捏起这枚碧丹,细细审视了一番,然后疑惑茫然地问道:
“这个丹要怎么用?”
吕瓢:“当然是吃下去喽!”
马仙洪惊奇的说:
“竟然是口服的!”
吐了个槽就毫不犹豫扔进了嘴里,然后立刻就有了反应,额头和手指的伤口处就像有一万只无形小手进行按摩推拿。
伤处一阵舒散畅快,眨眼间所有疼痛彻底消失,马仙洪将手指在身上擦了几下,又用衣袖抹了抹前额。
拭去血渍后,老马啧啧称奇,伤处已然痊愈恢复,不仅没有半点疤痕,甚至完全看不出曾有过伤的一丝痕迹!
然而伤好的欢畅只持续片刻,老马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肉体上的伤口能够愈合,可心头上的那道口子却没有长好之日,将会永远且持续的血流不止……
吕瓢瞧见老马又是唉声叹气,又是黯然神伤,吃瓜心“嗖”地一下上来了!
翻出装物资的精灵球,从里面拿出两个杯、一个碟儿。
又拿出装口粮的精灵球,从里面翻出来符合老马气质的二锅头、冒着气泡的雪碧快乐水。
两杯白的都满上,又找出一袋麻辣口味的酒鬼花生,撕开塑料倒在碟子里推到老马面前。
接着弄出来个十斤大西瓜,这个是给自己炫的……
老马啼笑皆非的瞅着吕瓢招呼如花拿刀给自己切瓜。
对着这一番让人喷饭的操作摇了摇头,拿起手边的二锅头一饮而尽!
马仙洪向吕瓢推心置腹地讲述起有家不能回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