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还不叫陈丐山,有个叫铁牛的小孩,成天跟在身后叫他:小山哥,小山哥。
铁牛的爷爷,跟他的爷爷是表兄弟。他们俩年龄相同,又能玩到一起去,关系好的就跟亲兄弟一样。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已经不记得是在什么时候,那个跟在身后的玩伴,突然说自己要去读书。
他不知道读书是什么,但他舍不得铁牛,就跑回家跟爷爷说自己也要读书。结果第二天,就被爷爷拎着下去种地。
他在田里干了几天,好不容易得空想去铁牛家找他玩,才知道铁牛已经去县里读书。
县里?离我们村远吗?
他不知道那个地方,但并不影响他生铁牛的气,这么好的感情,怎么走之前也不跟自己说一声。他想着,等铁牛从县里回来,一定要打他一顿,再带他去树上掏鸟蛋。
他等啊等,一直等到过年,铁牛终于回村了。他兴冲冲的跑到铁牛家,终于看到铁牛,铁牛穿着干净整洁的长袍,头上扎着方巾。
那件衣服是啥颜色来着?好像就跟月色一样白,真好看。
可他却不能再叫铁牛出门爬树了,因为铁牛说要读书。
读书有什么好的啊,是不是跟种地一样又苦又累。反正爷爷叫他种地,他是一百个不愿意,能玩为什么要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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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铁牛,我们再去爬树好不好。”
“好啊,小山哥,你去把树上的果子摘下来给我吧。”
陈丐山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忍不住动手一摸脸,皱巴巴的皮肤上,有些许湿润的痕迹。
他老了。
还好二狗还年轻。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种地。”
…………
第二天的清早,鸡才刚刚打鸣。数着时辰的陈家人,不约而同的掀开被子起床。憋了一夜的情绪,随着太阳升起得到释放。
年轻就是腿脚更快一些的陈淮津,在陈丐山穿衣服时,已经抢先跑到大哥门外,扯开喉咙嘶吼:“二狗,二狗,快起来,二叔要送你去学堂啦。”
“大清早的嚷嚷什么,吵到孩子休息怎么办。”
打开房门的陈丐山,朝着院子里的陈淮津就是一顿骂。
“爷爷,爷爷,你别骂二叔,我早就起来了。”
东厢房的门打开一条缝,小手小脚的陈恒,已经穿戴整齐的走出来。陈淮津笑着凑上前,越看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