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郎...你那有人等着....”
谢珩点头。
抬眸下意识去看他的案台,摞得老高的卷宗。
再一看案台边,那卷宗刚好挡住了少年半边身子。
另外半边身子都可以看到,钟初九笑嘻的嘴,正坐着跟旁边的同仁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他怎的好像还听到了,关于他的事?
“真的啊,他第一次见你,就故意让你走路去公廨,半个时辰愣等啊?”
“那可不嘛,大人那马一看,别说我这小身板了,那再载两个我,跑起来也绝对是风驰电掣的!”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谢珩大人是出了名的玉面阎罗吧...”
“玉面阎罗,天啊,怎么会有这么精准的形容!哪个大兄弟想的!太有才了吧!”
小主,
阎罗之声,从背后缓缓响起。
“钟...”
“初...”
“九...”
初九唰地就从座位上弹起来,鸡皮疙瘩从胳膊开始起立敬礼。
谁来了,不会吧?不是听说被陛下召见了吗?完了完了完了,看眼前这兄弟瞬间变“鹌鹑”,这背后来的是谁..
不言而喻啊!!
初九佯装镇定转身,露出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
“大人,呵呵。”
“您下朝了啊...”
“累吗,渴不渴,要喝水吗?”
男子薄唇勾起一抹嘲讽弧度,淡声开口。
“那地狱的阎罗,该是不会口渴的。”
初九仔细瞅,那沉如冰雪的脸,当真是看不出一点情绪,完了,生气了?被人当面叫外号了?不对,她刚刚那个应该是背面,背面说小话...
初九苦着脸。
“大人,初九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初九知道,都是我的错,哪哪都错了。”
旁边的“鹌鹑”好奇抬眸,触及到男人阴沉的眉眼,又赶紧低头,不干他的事啊,他...刚刚可什么都没说...
久违的员外郎大人!还是这么可怕!
谢珩看着厚着脸皮一副死猪不怕烫开水的钟初九,本以为他昨日模样,是不太习惯这神都的。
没想到今日就与人谈笑风生,哪里看得出一丝不适应...这,可是刑部,不是集市。
道完歉后,初九大着胆子再去看谢珩,却见男子清净黑眸,已然平和。
她眨眨眼,咦,不生气?
初九赶紧提醒。
“大人,一早过来,就遇到陆参军过来,说是那四名死者有线索了。”
“见您不在,他说等会再过来。”
谢珩慢条斯理开口。
“阮景盛呢。”
初九老老实实,毫不掩饰。
“横街斗鸡。”
阮景盛啊,可不是她要告状啊,是谢大人要问的,而且还是在她跟谢大人本人说了非常非常重要的公事之后,谢大人偏要问的啊...
可不关她的事啊。
主要是谢珩太聪明,她要是撒谎,那纯属茅房里打灯笼,她初来乍到,得罪谁,也不想得罪最粗的大腿。
况且,本来就得罪了阮景盛了,也不差这一回....
“呵。”
谢珩甚至平静得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走吧。”
初九迷糊,她现在可猜不出来要去哪。
但她不问,直接乖巧点头应一声好,跟在屁股后面走便是。
然后谢珩朝着刚刚跟初九笑嘻嘻的人淡定开口。
“很闲?正好帮我把案台上的卷宗全部批注好,我一会再来过。”
鹌鹑小小声答道。
“是,员外郎大人。”
初九抿唇,走之前跟鹌鹑俩人交换了个眼神。
兄弟,你稳住!
兄弟,你稳住!
保重!
结果谢珩带着她,就是从二堂到了大堂。
刚坐下。
陆林便急匆匆赶来了。
“大人,那四名死者,有线索了!”
他似乎是跑了不少地儿,还喘着粗气,但一站定,就开始噼里啪啦如同倒豆子一样不停说道。
“大人,实不相瞒,这位仵作的画像,再加上,昨日那关于心脏的推测,实在是...下官都不知如何形容了。”
“本来长安县虽不大,但这本地人与外地人都很多,先前拿着画像,问了不少生意兴隆,人流聚集的地儿,毫无收获。”
“但这一次,拿着画像,专门去问了各大药坊,药铺,特别是有大夫坐诊的,结果啊,真的问到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