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了她在昏迷之后发生的事,告诉了她手背上的令咒意义,告诉了她整个圣杯战争的局势。
告诉了她……同胞们此时正在经历着什么。
“泡在冰冷的液体中,在迷茫中被抽取成为魔力,死的毫无自觉;亦或者奔赴战场,与恐怖的魔法造物和从者争斗,沦为斗争的消耗品,死的毫无声息……”
看着因为描述而颤抖的人造人,朔月眯起眼睛,若有所指:“你的同族可不像你这样,以自己的意志迈出培养皿,得到了英雄们的注意和怜悯——他们不存在自由。”
自由……听到这个词的人造人不由得露出了阴郁的表情。
她知道自由的含义,但正因此,才会觉得痛苦和难以接受。
“既然你的寿命比人类要短,那么以更快的速度体会到人世的无常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不是相信着正义的孩子们踏出象牙塔,了解到世界并非非黑即白,而是从一开始就看到了血淋淋的地狱。”
又一次看穿了人造人的内心,朔月接着说道:“这就是你必将经历的生存方式,英雄的羽翼不可能永远庇护你,阿斯托尔福也只是一介骑士,而现在你才是御主,他只会追随着你的脚步,所以明白了吗,人造人小姐?”
昭示清晨的启明星升起,走在前方的朔月转过身来,晨光在大地上投射出狭长的影子,而青年笑着,说出了夹杂着讽刺的祝福语:
“欢迎来到世界。”
迎着过于刺眼的笑容,人造人被刺伤似的闭了闭眼——然后,回顾自己短暂的生涯。
自己的自由,究竟有着怎样的意义呢?
为了谋求生存而逃脱,寻求救助;为了生存而逃亡却遭到失败,并且一度陷入死亡;然而现在还是重新苏醒过来并获得了自由。
虽然是非常短暂的生涯,但是得到了多次幸运之神的眷顾。明明跟其他人造人们没有任何的区别……不对,其他的人造人现在已经跟自己产生了区别。他们将无一例外的迎来死亡,而自己将继续生存下去。
甚至因为自己的逃脱,又一个无辜的同胞将代替他成为牺牲品。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用这样一句话来总结当然很简单。光是这样一句话,就可以轻易把自己和他们切割开来,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
人造人没有忘记,作为同伴的搜索队明明接到了搜索的命令,最后还是把自己放走了。
后来从Rider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那种欢喜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呢?难道不是因为感觉到超越了造物主命令的,伙伴间的羁绊吗?
既然如此,我的愿望就再明白不过了。
我已得到了自由。所以,我也想让大家得到自由。就像我被英雄们赋予的那样。
让我来成为同伴们的先驱,同伴们的英雄吧。
“我的愿望……是挽救。必须挽救如果继续下去就会死掉的伙伴们。”
在朔月的引导下,人造人终于说出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我想挽救他们,挽救我的伙伴,那些明明想祈求救助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的人们,以及根本没有想过可以获救,只是为了走向死亡而活着的人们。”
“是说想要救助那座城塞里的人造人们吗?”
面对朔月的提问,齐格坚定地点了点头,而朔月也露出了嘉许的笑容。
“很好,不过想要达成这件事情,你就需要力量。”
说着,朔月转过身来,抓起了人造人的手臂:“正好,你掌握着打开力量之门的钥匙。”
“你是说……与Rider缔结了主从契约的,令咒?”
“正是如此,想要解放同胞们的话,你就注定回到米雷尼亚城塞吧?”朔月颔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面色却微微一变,将人造人扯到身后,警惕地注视着他们来时的路。
没有声音,只有微风在林间流淌,带起影影绰绰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