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凭借毅力跨越数百公里,仅靠两条腿跑到这里的裁定者穿过红Berserker入侵城塞展开激战的那片森林后,发觉前方已是战场的中心。
人造人和魔偶跟龙牙兵互相碰撞,展开了凄惨无比的厮杀。魔术如炮弹般在各处炸裂,从者间的战斗更让周围变成一片荒芜,在凌晨的黑夜里制造出黄昏夕阳雷霆乃至风暴的异象。
不再眺望凄惨的战场,贞德抬头望红方的空中要塞。尽管这个世界的圣杯战争多如繁星,但是那样的东西也实在过于异常了,哪怕是神代也难以再现这样的宏伟景象。
“齐格,我现在就要横穿这个战场,去跟另一侧的‘某个人’见面。”
“为什么啊?”
站在圣女旁边的,是身材瘦削,银发赤瞳的人造人,也正是在赶来的路上碰到了她,贞德才会姗姗来迟。
“在这个战场上有我必须去见的‘某个人’,但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许是从者或是御主,抑或是两者以外的存在。但是,我必须去见那个人。”
齐格虽然感到不解,可贞德说的话却有着不可思议的说服力。她并不是满怀自信,反而在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少许的不安。明明如此,却能让人从中感觉到绝对不会停步的坚强意志。
原来如此——人造人明白了。她的生前并不是因为以坚强的意志说出强有力的话语,从而赢得士兵们的仰慕。
她所说的话,并不含有强制他人的要素。那只是为了传达“我要去”这个意志而说的话。
“若这就是你的意志的话,就没办法了呢。”
说完,齐格就像心有灵犀一样,将目光投向了遥远战场的某处,而后再也移不开目光。
“看来你也找到要做的事情了。”贞德浅笑,但眉宇里藏着些许忧愁。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造人,又能在这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中坚持多久?
如果齐格并没有获得令咒的话,她还可以有理由守护她,只要报出裁定者的名号,寻常从者就不会难为齐格……可现在,名为‘齐格’的御主已经与黑方Rider签订了契约,她已经不可避免的身处战场之中了。
身为裁定者(Ruler),贞德能做的,也只有祝福这位命运多舛的人儿:
“愿主佑护你。”
“谢谢。”齐格淡淡的笑了起来,她朝帮助她许多的圣女大人致意,而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贞德驻足良久,同样转过身去,朝和齐格不同的方向奔跑。
圣旗飞扬,伴随着割裂战场的锐利咆哮声,贞德朝着目的地飞速疾驰。
————
天草的动作突然间停住了,他咂了咂舌,以严肃的表情纵身向后方跳开。
“Caster,要撤退了。看来她的‘启示’比想象中的快,或许是真的听见了某些声音呢。”
陷入苦战的弗兰肯斯坦对突然拉开距离的敌人感到莫名其妙,决定暂时观察情况,而对面两人也若无其事的交流着。
“为了执行公平无私的裁断,听说被选为裁定者的大多都是圣人,难道她就是属于那一类么。”莎士比亚以充满讽刺的态度耸了耸肩膀,身为作家,他注定会用批判的目光看待每一个职业。
“看来是这样了……现在是关键时刻,Caster。如果她对我提出弹劾,状况将会变得非常混乱。不,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会变得非常没有意思了。”
“把原本没有什么高潮情节的部分强行拉长是愚作的特质。既然如此,御主在战场上的故事,于此便先搁笔吧。”
“嗯,撤退吧——无妨,反过来说只要闯过这一关就行了。很快就要发展到连Ruler也无能为力的状况。而且,看起来我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我还是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死亡’。”
天草抖手,就像竖起一道墙壁似的,把黑键插进了肯娘面前的地面,然后背对着她,全力脱离战场。
“御主,Ruler那家伙正在笔直地朝着你的方向突进,快点吧!光靠龙牙兵可没有办法挡住啊!”
“我知道了!”
内心泛起了一丝焦躁,天草双腿发力进一步提高了速度。在那没有任何灯光,甚至连月光也几近无法穿透的漆黑森林中,他的速度只能用异常来形容——那是远远超过六十公里,绝非人类能驾驭的时速。
然而,有一个人却死死追在他身后,回头看到那个人的天草,不禁稍微瞪大了眼睛。
“竟然穷追不舍么……”
说话间,四把黑键飞出,拖曳着灵焰朝弗兰肯斯坦飞去。
“呜!?”
猝不及防间,肯娘发出了抽痛的声音,可即便四枚黑键命中了她,她却依旧不为所动,甚至进一步加快了脚步,只因为没过多久,刀柄就这样从她身上滑落,而伤口也在瞬间内愈合了。
寻常的数值伤害对于弗兰肯斯坦这位怪物而言是无效的,只要空气里仍存在魔力,核心也没有动摇的话,她就能持续不断的运作下去——这正是作为‘夏娃’被创造出来的,第二类永动机的机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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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
回头看到这一幕的天草也不知道该为之感叹还是该感到无奈。如果是将黑键击落的话还可以理解,要是她停下脚步就最好不过了。但是,她却在受到黑键的直击后完全没有改变速度!
“就是叫什么弗兰肯斯坦博士吧,她的创造者。到底要怎么设计才会造出那样的怪物啊?”
对于莎士比亚的这句话,天草不禁露出苦笑,与此同时,他突然想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Caster,请你实体化吧。现在我需要你的‘剧场’。”
“噢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就让你又爱又恨的他跟你见面吧!‘人的一生就是四处彷徨的影子,只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演员。就是在轮到自己出场的时候,在舞台上煞有其事地大喊几声而已!’”
像是《浮士德》里的魔鬼一样,穿着浮华衣袍的男子就这样出现了,他夸张的行礼,手中的书页哗啦啦翻动着。
“开演之刻已至,此处应有雷鸣般的喝彩(First Folio)!”
如此干净利落的释放了宝具,红Caster的身影瞬间消散了,而疾驰在森林里的弗兰肯斯坦,身披雪白花嫁的少女——却在那里遇到了那个人。
“停下来吧。”
“呜……!?””
那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正以不像他风格的温和表情向自己说话。生前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向自己露出过这样的微笑。
遭到攻击也依旧加速的弗兰肯斯坦,此时却停下了脚步。向来不愿意表露出感情的她,这时候却由于难以置信呢而张开了嘴巴。
出现在眼前的,身穿白色衬衣和黑色马甲的男人,正是创造出她的人:弗兰肯斯坦博士。
他是创造出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是自己憎恶的对象——
为什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