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
在塔喵和莎比的面前,黑袍的青年正笑着,很自然的笑着,像是被银发幼女过于纯真的笑容感染了似的。
“爸爸,你今天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呢。”
“那是因为,某个固执的家伙总算是开窍了啊。”
“唔唔,固执的家伙,是谁啊?”
“这个嘛,秘密~”
“诶——爸爸?爸爸!”
小杰克不满的扑到朔月怀里撒娇,而青年笑吟吟的,熟练又带着几分新鲜感的,逗弄着自己亲手救赎的孩子。
门外,叼着土豆饼的阿尔托莉雅匆匆而过,没多久又倒退回门口,惊愕道:
“朔月卿?!你……回来了?”
“不愧是吾王,这么快就察觉到了啊。”朔月将小杰克放在肩膀上,惹得她咯咯笑的同时,开口解释道,“当然,我可不算是回来了,只是某人为了我的力量,总算是肯打开门了而已。”
阿尔托莉雅很轻易的听懂了朔月的暗喻,璀璨的笑容在脸上绽放:“无论如何,很高兴见到你,朔月卿。”
“……这可不好说啊,吾王。”青年微微苦笑着回应。
两人默契的交流自然没能逃过在场另两人的目光,尤其是从头旁观到尾的阿塔兰忒,莫名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一千瓦的电灯泡:
“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要好了?”
“很奇怪呢,吾辈也听玲霞小姐说过,朔月和阿尔托莉雅平时是没有交集的才对,就算有工作上的事情,也只是简单交流,完全不像今天这样子。”
事实上,六导玲霞说的没错,在人造人事件的时候,朔月为了阻止阿尔托莉雅而以令咒作为威胁,自那以后,聪慧的两人就意识到了彼此的合不来,于是始终维持着合适的距离,除非是战争的闲暇之余,否则轻易不交流——担心彼此会吵起来,导致裂隙进一步加深。
但是,现在的朔月和阿尔托莉雅言笑晏晏,哪有什么不和的症状?
“要不,你问问?”
“吾?开什么玩笑,汝为什么不上……好吧。”看着莎士比亚理所当然的目光,阿塔兰忒撇了撇嘴,尾巴不开心的摇晃几下后,还是走上前去。
“喂……汝这是什么情况?”
于是朔月与阿尔托莉雅停下了交谈,两人目光交流片刻,阿尔托莉雅重新叼住土豆饼,心情愉快的离开,而朔月转过头来,状似无奈的摊了摊手:“看来还是他更适合你一些。”
“什么意思?”
朔月笑而不语,在灵魂深处,白金色的太阳落入地平线,深蓝的海面翻涌,晚霞漫天。
闭眼又睁眼,那冷冽,冷淡的气质又一次回到了青年的身上,他看着疑惑不解的阿塔兰忒,嘴角微微一勾,走上前去,揪住她的脸蛋。
“好痛,好痛。”
“现在还有功夫纠结这个啊。”朔月放轻了力道,冷笑道,“我方所有准备都已经完毕,接下来我们就要回黑方,准备开战了。”
“知道了啦……”兽耳耷拉,阿塔兰忒懒洋洋的,就这样靠在朔月身上,感受着他瞬间僵硬又柔软下来的肩膀,心下稍安。
这才是她熟悉的朔月,先前那个笑着的青年太耀眼了,耀眼到让阿塔兰忒觉得厌倦的程度。
在众神目光下的古希腊,从来不缺那样光芒万丈的英雄,但也正因此,那些悲惨的结局才让人扼腕叹息,津津乐道。
可无论如何,阿塔兰忒都不希望朔月走向那样的结局。
所以,这样就好,如果冷漠能换来安全,理性能逃避危险的话,那阿塔兰忒一点也不愿意朔月成为高呼着荣誉和正义的愚者,哪怕一切功名荣辱都藏在暗处,可对于他俩来说,谁又会在意这些事呢?
那些虚名就让其他人争去吧,你只要安全的活着,陪伴在我的身边就够了。
怀抱着连自己的都不敢相信的期待,阿塔兰忒闭上眼睛,享受着与爱人的最后温存。
————
夜色渐浓,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米雷尼亚城塞的庭园,盛开着湛蓝花朵的原野上,阿喀琉斯正以“毒蛇”的体势握着长枪。这是通过握住枪柄的中央部分使出快速突刺以及化解对手攻击的持法。在这种状态下,以敌对者的胸窝为目标发起攻击最为迅捷。
但是,那样的攻击理所当然的会被对方以侧步的形式扭动身体来躲开——不,那位暗杀者恐怕会瞬间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据老师分析,朔月所掌握的魔术恐怕能够做到空间转移,以及刹那间的创造。
光是鬼魅般的身法就足够令人头疼了,更何况那位青年手里还有着两把神兵,也就是说,阿喀琉斯的不死身在朔月面前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