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在……杀人……”岸波白野难以置信的低语,在她身后的间桐慎二更是发出了惊叫。
“诶诶诶,怪物吗!”
不知是哪句话触怒了这位白发斑驳的男人,他那散发着恶意的猩红眼瞳顿时锁定在了两人身上,杀气如怒涛汹涌:“噢噢噢!竟然!竟然——”
像是触碰到了龙的逆鳞,不可言说的禁忌,男人的面孔扭曲起来:
“辱骂吾等为怪物吗!你们这群无德无义的家伙们,明白自己在进行怎样的捏造吗!”
狰狞的铁枪扭转,披着褴褛披风的男人张开双臂,高呼着杀戮的真名:
“串刺城塞(Kazikli Bey)!”
风,发出了尖锐的凄鸣。
当岸波白野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一个被顶起的身躯撞倒在地上,惊愕抬头看去,班里同学的僵硬面容就在眼前,泛着铁光的荆棘之刺从底部自下而上地将他贯穿,扎穿骨架,刺破血肉,几乎触及少女的鼻尖,那距离是如此逼近,以至于上面的血色和锈斑都清晰可见,血气直冲鼻腔,让白野的大脑微微晕眩。
放眼望去,一根,十根,百根……何止是贯穿了同班同学的那一支铁枪呢?当那个男人解放了宝具的瞬间,她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令人恐惧的枪之地狱里!
“你……你没事吧?”
另一边,间桐慎二也遭遇了同样的危机,若非另一位女同学冲上来推开他,被数道铁枪贯穿的就不是她而是慎二自己了。
本该感到悲伤和感激的,可是当慎二的目光与拯救了他的女同学对上时,一股更深的恐惧蔓延开来,牢牢攫住了间桐慎二的内心。
“啊啊啊,间桐……君……好厉害……滋滋滋。”
替慎二挡下致命攻击的女同学眼神空洞,在数据异常的报警声中,说着荒谬又让人轻易理解的话语。
“还请指导下我的功课哦。”
间桐慎二记得,在一周以前,这位同学是怎样半靠在他课桌前,笑容满面的请教他题目的。
虽然无时无刻期待她们醒悟过来,从朔月身边弃暗投明,再度簇拥在他身边——但绝不该是这个时候,也绝不是现在这副模样!
啊。
啊啊。
血,好多的血。
疯了,都疯了,这些同学也好,突然杀人的家伙也好……
这个世界的一切,就是骗人的!!!
“呜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间桐慎二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站起来拔腿就跑,如此狼狈的样子,就像是一条落水的狗,白野来不及呼唤,就看见他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那个制造出如此杀戮的白发男子并没有去追,他甚至没有再看这里一眼,而是转身,目光落在了一位不知何时出现的,扎着双马尾的少女身上。
“你这家伙,对毫无抵抗力的家伙们也能为所欲为的欺凌,玩得很开心是吧。”
少女语气听不出喜怒,她迈着鹿一般轻盈的步伐越过满地的尸骸,贴身的红衣就像是雀跃的火焰般在走廊跳动,最终站在了凝神戒备的白发男人面前。
“想提高效率,把决赛前把还在预选赛的御主杀死的样子?那么我也要不要加入其中呢?”
白发男人自然不会相信这种随口说出的玩笑,感应着少女那似有似无的杀气,他架起狰狞的铁枪,严阵以待。而远坂凛目光扫过周围,没有发现她想见到的那个身影,内心轻声叹息。
不在呢……是在这之前就被杀死了吗?
真可惜,明明已经尽快赶过来了。
将心中的遗憾压下,远坂凛抬眸看向不讲道理乱来的白发枪兵(Lancer),哪怕这位从者能毫不费力的杀死她,但少女青色的眸子里满是战意。
“果然,还是先把你们作为对手干掉更好一些!”
抬起手臂前指,就像是坚定不移的长枪一般,远坂凛大声呼喊着契约之人的名字:
“Lancer!虽然立下契约不久,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吧!”
于是在魁梧而狰狞的白发男人面前,留着一头蓝色短发,脑后梳着长长的马尾辫的战士现身了,他的双耳戴着一对青色的耳坠,有着赤色的双瞳,蓝色的眉毛和相同颜色的紧身衣,手上拿着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刺穿死棘之枪。
“哈,别那么粗暴的使唤人啊,大小姐。”
说着调侃的话语,而下一刻,蓝色枪兵拖曳出残影,火花飞溅,照亮了两个男人狰狞的面孔,然后才有枪与枪碰撞的声音在走廊拉响。
“赞颂吧。”
白发男人知道,那是与他灵格相当的枪兵,是足以让他血液沸腾起来的战士,所以他抛开了放肆的伪装,面容如教徒般沉静而虔诚。
老虎收敛了爪牙,那并非是放弃,而是为了下一次的捕杀而积蓄力量。
而这只凶虎要面对的,是武力如脾气般豪烈的光之子!
“放马过来!”
布满荆棘的双枪厮杀在一处,在震撼耳膜的碰撞声中,没人注意到岸波白野猫着腰,悄声逃离了凶险的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