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勇不觉得理亏,却又下意识的别扭转过了头不吱声。
许聪想把事情圆过去,到底是读了一些书的,全家欠不欠许大力,他心里是有数,于是他开口说:“吵也吵了,打也打了,事情过了就罢,抓紧赶路吧,后面靠双腿走路的人都要赶上我们了。”
许大力这次分外执拗,声音拔高了几分:“回答我的话!在你的心里我落得如今田地,是不是活该?所以你才理直气壮的欺负我的妻儿?”
没人会比许勇更清楚,那个雨天的山里有多么凶险,本来他离许勇还有一段距离,是眼见着许勇躲不开滚石,所以才不顾自己安危冲上前推开了许勇。
事情虽然过去很久,可许勇怎么都不该说出这些昧良心的话!
程红月不高兴道:“差不多得了,为一点小事还较上劲了,给能耐的!”
许大力额头青筋暴起,忽的冲程红月吼:“在你们的心里,啥才是大事?是不是只有委屈大房,才能让全家舒坦?”
许大力瘫了以后习惯沉默寡言,这是三年来的第一次爆发,许是他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他吼的怔愣住了。
气氛变得诡异安静,周围的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沉默良久,许根深突然长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今天的事情确实是老二家不对,让她过来给你赔个礼成不成?”
江黎冷嘲热讽道:“就她们这副态度,赔礼有几分真心?再说伤害一旦造成,赔礼就能揭过?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
程红月咬牙,压抑着怒气,恶狠狠对江黎道:“你这个搅家精给我闭嘴!”
要不是江黎不依不饶,哪有这些糟心事?
早知道她是这么不服管的东西,当年就不该浪费半斗小麦娶她进门!
江黎无所谓耸耸肩:“真话总是逆耳不好听的,那些心里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人,却偏偏不肯承认,最听不得真话。”
许根深不想把事情继续扩大,命令二房一家:“过来给你大哥道歉,以后不管是谁,不管当不当面,再骂老大是个瘫子,我绝对不饶他!”
汤敏不甘心:“爹,事情全是我们二房的错吗?我们”
许根深打断汤敏,声音又严厉三分:“赔礼道歉,不然你们二房就下了平车在后面走吧!”
一家之主这次要出来为大房站场,二房不得不妥协。
汤敏心不甘情不愿被许勇拉着胳膊走到许大力跟前。
她别扭道:“是我没教好孩子,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
江黎接口:“别避重就轻,孩子的问题根源出在大人身上,是你们两口子本人要道歉,不然搞得好像许大力在和一个小孩子斤斤计较。”
许勇做了个深呼吸,对许大力说:“大哥,方才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伤你心,我给你道歉,打虎不离亲兄弟,咱们还是要拧成一股绳把日子过下去的,你别跟弟弟一般见识。”
江黎听了只觉得讽刺,抱起许长明坐上车头,不等许大力说什么,驾车就走。
许勇赶紧抱起还在哭闹的许长安,屁股一歪坐在了许根深边上,汤敏紧随其后。
许长明小声对江黎说:“娘,你现在真好。”
江黎摸了摸他的脑袋,她无所谓两个小家伙接不接纳她,因为自己注定要离开的,但是接纳了,总归比前几天畏惧她的好。
她保证说:“只要我在,以后就不会让人欺负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