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红月比谁都急切想要留下大房一家四口,多和他们待一天,都觉得堵心。
再加上马和那些吃食,她更是恨不得马上夺过来。
可是她也知道,这种事,自己一个做后娘的提出来许根深难免介怀,只能由孩子们来说,便不停的给这个使眼色,给那个使眼色。
许晴接收到程红月的目光,开口劝说:“爹,我知道你舍不得大哥,但是你看大哥现在对你还有半点孝敬吗?你拿他当儿子,他却没拿你当父亲,你以后只能指望二哥三哥。”
许根深的身体微颤,不稳当的一把扶住门框,声音沉重:“你们咋能让我一个做父亲的人抛弃自己的儿子?”
许聪换了一种说法:“爹,大哥这副身子骨,一起去永州不得见是什么好事,毕竟他啥也干不了,留着马最后也是被大嫂败了,可是用在我们身上就不一样,至少我们一家子是自己人,总比便宜大嫂一个外人强吧?我们已经带大哥出了宿州,对得起他了!”
许聪还打算到了永州,找个夫子指点一二学业,心里对科举始终抱有希望,这些都不是一笔小钱能做到。
所以当许勇方才把他叫出去说这个事,他几乎没犹豫就答应了。
许大力是大哥,本应该多承担一点。
许勇催促:“爹,你就答应了吧,一会大嫂回来,后悔就晚了,机不再失,失不再来。”
许根深看着一家子面上的焦急,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应该对许大力这么狠心绝情。
孩子们的话听起来凉薄,深思起来,他又怪不了。
不是逃离了宿州就能丰衣足食的。
到了永州,他们该怎么办?
如果不能将马卖掉,如何安家?
难不成他们大冬天要睡在雪地里吗?
许根深嘴张了合,合了又张,实在难以启齿心底衡量过的结果,最后说:“你们谁主张的,谁去牵马车。”
大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许勇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往院里走去。
另一边,江黎在田边走了一圈后,发现枯草不是很好割,主要长的稀稀疏疏,镰刀也不是很锋利。
瞧着大片田地的西边,有一处山脉,葛村正好在边缘地带,林地不是很高,她便往林中走去。
比起田埂上的枯草,林中的草还是半枯的状态,更适合马儿吃。
不大一会,背篓里就装满了,抬起头时,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果香。
她把镰刀放在背篓里,担心有人过来把背篓拿走,特地给拖到了一棵树后,然后顺着那股子熟悉的果香找了过去。
大约走二百多米,江黎看到了大片野生猕猴桃,许是村民经常来这边采摘,矮些的地方已经没有果子。
这些猕猴桃树有些年头,藤蔓粗的地方,快要赶上她的手腕,交织缠绕着古树,莫名给人一种诡异感。
树顶比较高的地方,人够不着,保留了一些猕猴桃,毛毛细雨落在上面,汇聚成颗颗晶莹的水滴,人站树下要不了多久估计衣服就会湿透。
江黎先捡了落在地上看起来没有腐烂的果子,掰开里面的果肉是绿色的,看起来就很软糯。
尝了一口,比末世吃到的猕猴桃个头小,外皮毛更长,酸甜感也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