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东风极力压了压心头火,对江黎说:“杀了我儿子,任俊辉也别想活!”
江黎冷然一笑:“任俊辉我都不认识,带上他们兄妹,完全就是因为你儿子惹到我了,想杀你就杀好了,无所谓!”
任秀芝闻言,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想上前跪下求江黎。
周大夫眼疾手快的拉住任秀芝手臂,小声说:“江娘子是在和孔村正心理博弈,谁表现出弱势就会被拿捏。她耽误到此刻,要不是为了救你阿哥,哪里用等回村的人带你阿哥过来?我们早就直接走了!”
任秀芝也是关心则乱,以为江黎真的要不顾阿哥死活。
被周大夫一点就透,她便没有再试图上前。
任秀芝这边倒是稳住了,孔水生却稳不住,一股带着异味的黄色液体顺着裤腿流到了地面,两条裤腿里侧全湿了,吓的他身体抖如筛糠。
孔水生不敢太大声音,甚至大气不敢喘,生怕已经磨破脖子皮肤的菜刀多深入半分:“爹,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孔东风的老妻站立不稳,往地上一坐,抓着孔东风的裤腿,嚎啕的声音里带着抱怨:“老头子,啥事比水生的命重要?你就按照她们说的行不行?还是你真在外面有人了?我告诉你,要是水生出啥事,我也不活了......”
孔东风脑子里有些乱,心里便没那么坚定。
这群逃荒的人并不认识任家兄妹,小妇人这般凶残,要是真杀了他儿子,就算报官也晚了。
而且闹到官府,他儿子抢劫加抢娶任秀芝、打伤任俊辉都是真的,是要获罪的啊。
但是这群人却是可以说自己防卫杀人,逃脱律法。
孔东风沉默片刻,做出最大的让步:“我可以按照你们说的做,但是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写一份文书,说明今天所有矛盾,都是因为误会纠纷引起,以后谁也不允许报官,你们按了手印就可以走。”
江黎对周鹤一说:“老娘懒得和他烦,你去拉平车,周大夫驾骡车,谁敢拦一下,我就砍孔水生一刀,直到砍死他为止。”
孔东风急道:“我已经答应你们的要求,难不成你们还想去县里报官?”
江黎说:“报不报官那是我们的事情,什么狗屁文书,谁爱签谁签。”
孔东风说:“你们的人明明说不会报官,现在想出尔反尔?”
江黎说:“我们是要赶路,懒得浪费时间,但是任家兄妹要不要报官,那就是她们的事情,我没权利左右她们的想法。”
任秀芝只想尽快让阿哥看大夫,于是站出来说:“我可以签文书,签完你们谁也不能再阻拦我们!”
江黎对任秀芝说:“你不用答应也没关系,只要你想报官,我一定护送你到官府门口。”
任秀芝摇了摇头,感激的对江黎说:“娘子大恩大德,秀芝感激不尽,报官后案件没有查清楚之前,只怕我们谁也无法离开栗县,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给你们添这么大麻烦。”
事情的最终结果,以任秀芝的妥协告一段落。
江黎本不想答应这个要求,但是陈朔之和周大夫都说,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他们能帮孔秀芝的,也只能这么多。
要是告去官府,全村都姓孔,即便有他们作证,也抵不住一个村的嘴,案件会拖的很长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