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爸,党的字典里没有功臣,你也是一位老党员,不要感情用事。对于小颜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现在问题不是出在发改委,而是修一条山区的高寒线路,成本是平原地区的三倍以上,无论是成本的回收,还是经济效益远远不如修往边岩市。”
……
晚饭气氛并不融洽,吴正南这个态度,令颜卿明白,事情应该没有看起来的简单。
或许从一开始,就有人反对单独修建这么一条铁路线,现在有了周公瑾从中作梗,正好顺理成章将通往边岩市的高铁提上议程,这样也能平衡各方的需求。
“不好意思呀小颜,让你这个功臣憋了一肚子火。”
饭后吴老安慰着颜卿,希望他不要气馁。就在一老一小坐着喝茶时,秘书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电话,在吴老耳边小声说:
“吴老,正南打来电话说有事和你讲。”
吴老不想接,此时他正在气头上,老一辈无产阶级眼里揉不得沙子,刚才自己儿子那套托辞,让他失望透顶。
“让他滚蛋,我不想和他说话,娘了腿的,官越做越大,离群众却越来越远。”
颜卿站起来,说自己要上卫生间。秘书趁机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带颜卿出去。
爷俩有话要说,于是颜卿在卫生间磨蹭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这才返回书房。
“小颜,正南打电话和我说,对于那条高铁线路,他说不上话也没有办法,刚才当着你的面,既没办法解释,也没有能力保证,所以现在只能借我的口转告你一件事。”
“什么事?”
“边沿市现在最大的优势,是铁路能提前为边沿市带来更好的GDP,是从经济方面考量的,你只要找到其他理由,让这个理由不攻自破,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颜卿忽然想到,赵春江曾经对他说过,社会效益如何与经济效益相权衡的观点,如果想打破唯经济效益论,最好的突破口就在社会效益上面。
“我知道了,吴主任这么说,已经为我指明了方向。经济发展固然重要,但脱贫攻坚不能往下任何人,铁路修到山区,将会改变那里上百年来困扰的贫困,光凭这点,就已经比单纯的GDP更有说服力。”
吴老连说三个好,眼光不由大亮,放下手中浇花的水壶,走到颜卿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
“好!好!好!好小子,我没看错你!说的非常有道理,脱贫攻坚是现阶段我党对世界做出的郑重承诺,脱离绝对贫困,不能仅以数值来衡量,唯经济论已经被证明不符合社会主义。”
虽然帽子被戴的很高,可颜卿想不到很好的方法去辩驳,以他的级别,根本不可能直接和部委对话,就算能说上话,人微言轻也没有说服力。
省里的关系不能用,京城的关系又达不到那个层面,一时间,颜卿竟然有些抓瞎。
“怎么了?这就认输了?”
“不认输又能怎样?以我的能力,能问出原因已经费劲浑身解数,再往后,我真不知道该找谁了。”
“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他一定有办法。”
话音刚落,颜卿来了精神,又长叹口气,有气无力地说:
“如果我不认识就算了吧,免得搭人情。您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大不了再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