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云道：“你亲自去一趟……唔，若是能见到于禁，就和他随便说几句话，问问前方的状况。”

李元芳道：“明白了。”

种云又道：“我要回江陵城了，让廖化带部曲，护送我回去。”

种云不会什么小事都过问，虽然心里常常知道有些什么小事。不过李元芳和其他人会想到的。

李元芳领命，带着随从到于禁处接手骑兵兵权。这些人大多都认识，因为他干过部曲头头，而且大家都是种云部曲，是很规矩的人，倒也省事。

这回种云坐马车，夏天乘坐马车走远路真不舒服，里面蒸笼似的。上面用黄顶盖遮阳，四面都是敞着的。不过种云是世家子弟，可不愿意抛头露面，戴了一顶帷帽把头遮住，身上也穿极其宽大的袍服。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慢慢向江陵城返回。

种云从山上上了驿道，一共就对廖化说了一句话。当着许多人的面，当时刚刚上马车，说：“你为我立了大功，我定会赏你。”

廖化依照礼节，感恩地拜谢。

这马车在前呼后拥，路上只停驿馆，不在城池逗留。但还是有官员……

根本不顺他治所的道、仪仗只是从辖地经过，官员也跑过来歌功颂德感谢来辖地。种云不以为意，一一嘉奖。

在路途上，有一个陌生的宦官，到前头来和种云说话。没见过，这厮也主动说他是什么来头，只是笑眯眯说废话，便心存戒心，只是客气和他对答。

这宦官长得胖乎乎的，一张白脸没什么血色，和一些身宽体胖的文官气质大不相同。

不过宦官说话倒是客气，只问道：“都督求的丹药那么灵验，定是遇到了高人。”

种云抱拳道：“当然是高人，白发童颜一看就不是常人。不然我怎敢求丹？”

宦官道：“你真不知道他是谁？”

种云道：“我问过了，他老人家不说，会不会是神仙？不知道谁见过他。”

“皇上的身体也不好，若是能再把那老仙人请到宫里，定然又是大功一件！”宦官忍不住说道。

种云忙道：“皇上身体不好？臣不知啊……是药三分毒，我以为正当壮年，龙虎之躯，哪敢唐突。要不公公问一下，若是下旨，我再去一趟，那地方不好找，但费点力气还是找得到。”

宦官点点头，不再多说。

这时候种云倒被提醒了，曹丕也会早死。具体什么时候驾崩，他记不清，但很明显地可以想象一番，曹丕是强主，他如果没有驾崩，哪来的司马家上位？

司马懿再厉害，好像也不敢在曹丕跟前玩什么兵变。就现在种云的看法，如果搞兵变，司马家手下的兵面对威望那么高的皇帝，会不会一道圣旨就倒戈了真难说。

曹丕如果驾崩了，司马家一党有了权利，作为很有人望的种云，会怎么处置？也许司马懿气量够大，但谁也不能肯定会发生什么。

还有要换主人……

难怪史上的人，大多不是很情愿当贰臣，除非是新主的嫡系，换了主人通常都没啥安全感吧。

种云觉得，不得不逐渐开始考虑长远了，是尽早投靠丞相大人，还是另作打算？二选一，必须选，否则后果更糟糕。

当然谁都想自己说了算，问题是提着脑袋诛九族的事，首先得考虑有没有那个实力，有没有可能性。反正暂时不觉得有比司马懿厉害的实力。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廖化是负责此行安全的，忙大喊道：“传令，队伍先停。”

不一会儿，刚才那胖宦官又骑马跑上来，尖声道：“皇上旨意，让都督带人先去夷陵，看看啥情况。”

不过既然是下旨，种云也不多说，

宦官举止十分得体，一看就是有出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