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见陛下。”

“那......有太子的允许吗？”

“恩？我是尚书省左仆射，当朝司空，难道......”

“左仆射，任何人要见陛下，都需要太子同意。”

“我问你，陛下现在还是不是陛下。”

“陛下当然是陛下。”内侍回应。

“那我这个尚书省左仆射，要见陛下，还需要什么人允许吗？！啊？！”裴寂怒吼道。

现如今的情形，不能说是兔死狐悲，但是老哥俩目前的处境，难免心境相通，都有一种悲凉在里面。

现在更是连见面都万般困难了，裴寂心态有些变了。

“左仆射，我也没有办法啊，这是上头的命令。”内侍赶忙解释。

而两仪殿内的李渊听到外面的争吵，则是信步走出殿外。

外面的人倒是不敢拦着李渊。

“裴三。”李渊出声唤道。

“陛下。”裴寂赶忙拱手行礼。

“你们先退下吧。”李渊挥了挥手，让门外候着的内侍都下去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望陛下，陛下，您不寂寞吗？陛下！！”

裴寂说到动情之处，直接跪在了地上。

李渊指着裴寂。

“你现在还在朝廷里，你还是左仆射。”

说完之后，他便进殿了。

裴寂的心思，他看得出来。

一旦皇位易主，裴家荣光便不复从前了。

若说这朝中最不希望自己退位的，便是裴寂了。

若是想要保裴寂，那么不与他见面，不理睬他才是正确的做法。

他即将退位，而裴寂还在朝中，是左仆射，不要被他这个要退位的皇帝连累。

若是有事，去找主政的太子，不要来找失势的皇帝。

“陛下！！”裴寂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陛下的意思，他明白。

即便是与李渊相处，有权势利益夹杂其中，但是两人少年相识，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了，真情实谊也是有的。

看着如今落魄的李渊，裴寂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老哥俩一大把岁数了，多少风云诡谲都走过来了，而如今......而如今......

一大早，李复带上他让老赵准备的东西，便进了宫。

别人不能去见李渊，他可以。

不是只要得到太子允许就可以吗？

入了宫门之后，他先找人去给李世民送信说自己要去见李渊，等到他走到两仪殿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内侍见到李复便问也不问，直接放行了。

“陛下。”李复如同往常一样跟李渊打着招呼。

李渊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内殿走出来。

“这一大早的，你小子来扰朕清梦了。”李渊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榻上，看上去甚是......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