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睿一进屋，就忍不住蹙了蹙眉，这青天白日的，屋中却是一片昏暗，窗户都用布帘遮住了，屋中却还点着灯。

见夜子睿一皱眉，李嬷嬷连忙道：“是夫人，夫人让奴婢这样做的，夫人……”

李嬷嬷叹了口气：“夫人说外面的光太亮了，刺眼。”

夜子睿应了一声，在屋中扫了一圈，就看见了一脸惊慌失措地躲在床帐后面偷偷摸摸看着他的女人。

女人似乎很害怕的模样，眼中尽是惊恐，却又像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喜悦与激动，整个人都挡在床帐后面，只露出一点点头发，时不时地探出来看上一眼，又飞快地缩回去。

夜子睿心中有些惊讶，他原以为，府中人传信、夜卿安还有李嬷嬷口中的不好，都有些言过其实，如今见着刘雪莹，才觉着，刘雪莹如今的情形，实在是太过不好了。

“娘亲……”

夜子睿定定地看着刘雪莹：“娘亲，我回来了，你不认识我了吗？”

刘雪莹在他的注视下，脸上愈发显得慌乱：“怎么会，你是我的子睿啊……”

夜子睿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转过头问着李嬷嬷：“娘亲的声音？”

“大抵是因为出事那天晚上，夫人的情绪太过激动，嘶吼喊叫了许久，毁了嗓子，嗓子一直这样嘶哑着。”

李嬷嬷说着，声音中也带了几分哽咽：“幸好公子回来了，奴婢实在是觉得，夫人太惨了。她如今嗓子也哑了，也因为哭得太久，眼睛一见着稍稍亮一些的光就觉得眼睛疼。”

“这府中如今是大小姐当家做主，大小姐哪里会管夫人这些。二小姐……二小姐虽然如今也住在这个院子里，可是她已经彻底与夫人撕破脸，也对夫人不管不问的。”

“奴婢整日瞧着夫人这副模样，心里着急的要命，可是却也压根不知道找谁说去。”

夜子睿点了点头，朝着刘雪莹走了过去。

刘雪莹立马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只急急忙忙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跌倒在了床榻上：“你别过来，别过来，别杀我，别杀我……”

夜子睿脚步一顿，深吸了一口气：“娘亲，我是子睿啊，你刚刚也认出了我的，我怎么会杀你，我只是想要看看你而已。”

刘雪莹却好似全然没有听见夜子睿的话一般，只流着泪，飞快地摇着头。

“不要，不要……”

夜子睿紧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李嬷嬷摆了摆手。

李嬷嬷会意，低着头退出了屋子。

“嬷嬷，李嬷嬷……”刘雪莹似是瞧见李嬷嬷离开了，整个人愈发慌乱，嘴里不停地唤着，想要起身去追，可是瞧见站在床前不远处的夜子睿，便又只往床榻角落里缩了缩。

夜子睿眯了眯眼：“娘亲，这里只有我了，你不必害怕，我是你的子睿啊。”

刘雪莹却并未理会他，只又往角落里面躲了躲。

“娘亲，若只是微澜妹妹那样对你，你不至于你。微澜妹妹，不过是我们手中一颗棋子，一个棋子，毁了也就毁了，你又何必？”

躲在柜子里的夜卿安眯了眯眼，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