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大朝会。
立于大殿之上,不少官员都是心有余悸。
毕竟昨日锦衣卫从胡惟庸府上带走涂节、陈宁二人,众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今日。
朱标如何处置涂节、陈宁,不仅关乎胡惟庸是何下场,更关乎他们是何种命运。
毕竟在场官员,不少人都曾奉承过胡惟庸。
如果朱标当真严惩胡惟庸,那他们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一时间。
包括胡惟庸在内的所有官员都是闭口不言。
此刻低着脑袋,等待着朱标率先表态。
“胡相!”
听到朱标的声音。
胡惟庸连忙出班,冲朱标恭敬拱手。
“昨日毛骧禀报,言说胡相要为涂节、陈宁二人上奏辩护。”
“可孤等了一日,终不见胡相的辩护奏疏。”
“胡相可是写好奏疏,忘了上奏?”
“这.....”
胡惟庸一时尴尬,有些失神的盯向眼前地面。
他昨日是说要为涂节、陈宁上奏辩解。
可那只是为了让涂节二人安心,好让他们在昭狱之中,不至于将自己给供出来。
事实上。
不知道朱标是何态度,他自然不敢贸然上奏,为涂节二人辩护。
惹祸上身的事,他胡惟庸可不会去做。
而且昨日毛骧将涂节、陈宁二人带走的那一瞬。
他胡惟庸便做好了牺牲这二人的准备。
只不过让胡惟庸略感意外的是。
朱标竟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当众打他的脸....
强压心头悸动后,胡惟庸随即开口说道:
“启禀太子殿下。”
“兰台有弹劾、检举百官之责。”
“涂节、陈宁二人身在兰台,又以检举、弹劾不法官员为己任,平日里自然得罪了不少官员。”
“臣恐有心怀叵测之人,借陛下重开风闻奏事,借机构陷涂节、陈宁。”
“如此便是侮了圣心昭昭,毁陛下清誉。”
“故而,臣昨日扬言要为涂节、陈宁二人上奏辩解,乃是防止平日与涂节、陈宁交恶的官员,无故落井下石。”
“臣乃是不忍见陛下重开风闻奏事之圣举,被有心之人利用。”
胡惟庸微微一顿,扮出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样,正色说道:
“至于涂节、陈宁二人是否有罪,还需陛下、太子殿下圣裁!”
“臣不敢擅加评议!”
声音落下。
在场众人无不感叹胡惟庸为人机敏。
这话说的,也当真是滴水不漏。
现如今,朱标的态度不明。
对涂节二人是开口辩护,亦或是落井下石,都可能惹火上身。
而胡惟庸却将涂节二人是否有罪,重新抛给老朱、朱标,让他们二人圣裁。
等知道朱标的态度后,他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谋划。
不得不说,胡惟庸的确并非等闲之辈。
也是听到胡惟庸这话。
朱标冲太监刘和微微示意。
下一秒。
一道略显尖锐,却又中气十足的嗓音,高声喊道:
“带御史中丞涂节、御史大夫陈宁进殿!”
声音落下。
毛骧等锦衣卫架着涂节、陈宁二人,缓步走入大殿。
也是看到涂节二人的瞬间。
饶是胡惟庸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
涂节、陈宁神情恍惚,浑身上下满是血迹。
衣服裂开的口子,可以清晰看见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猩红血肉,更是直接暴露在空气中。
而随着他们二人进殿。
众人只感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加之老朱、朱标那不怒自威的熊熊威压。
整个奉天殿的气氛愈发压抑了几分。
“臣胡惟庸有罪!”
当看到涂节、陈宁二人的瞬间。
胡惟庸当即下拜道:
“臣以为涂节为官中正,陈宁恪守国法,故而对这二人多有青睐。”
“臣不知此二人竟是罪大恶极之徒。”
“臣胡惟庸识人不明,有失察之过,还请陛下、太子殿下责罚!”
涂节、陈宁二人所犯何罪尚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