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浩浩大明,也让他觉得有种病态的美感。
可胡惟庸更想看到。
看到素有谋略、向来沉稳的太子朱标。
当得知他要行暗杀之举时,会是怎样的惊慌失措!
若是能看到平日里将他视作鼓掌玩物的朱标。
此时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落网之鱼的狼狈模样。
那才当真是出了一口恶气。
若是万幸,能看到素来高高在上的太子朱标。
惶恐之际,冲他胡惟庸下跪求饶。
即便将来不能谋得大位,那也是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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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让胡惟庸略感失望的是。
既然他已经露出反志,朱标却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很是失望的叹了口气。
以为朱标是在故弄玄虚。
胡惟庸轻笑一声,似有嘲弄般玩味说道:
“太子殿下何等聪慧,难道不知此时胡某意欲何为?”
“倒不是不知。”
“只是吕本未曾与你一同谋逆,孤当真有些失望。”
“太子殿下大可以装出洞悉一切的高深模样。”
“不过臣胡惟庸,今日反了!”
语罢。
胡惟庸高举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好似要将他曾为人臣的过往,也一并砸碎一般。
好似这杯盏破碎。
他胡惟庸便不是大明的臣子,而是可夺天下的一方诸侯。
只不过数秒过后。
老朱、朱标身前的那两名死士,却迟迟没有动手。
而胡惟庸预想的。
五十名死士骤然蹿出,斩杀朱家父子的画面,也没有发生。
此刻院中青竹迎着秋风,瑟瑟作响。
片片黄叶,轻吻地面。
而他砸下的那枚杯盏,却未曾惊起半分波澜。
平平无奇,好似被稚子顽童随意打翻了一般。
恍惚之间。
胡惟庸却有种感觉,在巍峨大明跟前,他胡惟庸当真如稚子顽童一般。
那枚破碎的杯盏,又怎么可能撼动大明这个庞然大物。
“胡相所料想的,应当是这样吧!”
语罢。
朱标学着胡惟庸的样子,将手中杯盏砸在地上。
也是破碎声响起的瞬间。
朱标身前的那两名死士当即跪在朱标跟前。
“锦衣卫邹臣,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锦衣卫沈志,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
“锦.....锦衣卫.....”
见胡惟庸一脸呆滞,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朱标轻笑一声,高声喊道:
“锦衣卫何在!”
“在!”
“在!”
“在!”
阵阵喊声响起。
锦衣卫拖着那些死士的尸体,骤然出现在院中。
饶是此时,胡惟庸依旧是一脸呆滞。
似乎还是不敢相信眼前之景。
见他如此,朱标略感无趣,随意说道:
“胡相,今日你行谋逆之举,未免太过儿戏了些。”
“军中无支持,朝臣无党附。”
“以为杀了孤与父皇,你便能成事?”
“还有那个陈宁也是蠢到了极点!”
“刺杀皇家是何等大罪?”
“十几名身手极好的人,为何会轻易答应,担任死士。”
“他是傻子,难道你就没有半分怀疑?”
“这.....”
“你是说,这些死士中.....有锦衣卫?”
“自然有锦衣卫!”
说话的同时。
几名锦衣卫也走到胡惟庸跟前,防止他突然自尽。
只不过见胡惟庸行刺暗杀,竟如此轻易的被朱标解决。
老朱略微有些失望,甚至觉得来胡惟庸府邸这一趟,有些不值。
而对于蓝玉来说。
他本就准备好了一番血战。
可没想到,胡惟庸的谋逆,竟然未曾激起半点浪花。
“殿下,胡惟庸府中下人,当如何处置?”
“尽数斩杀。”
朱标看向蓝玉道:
“还有!”
“紧闭府门,不准门外卫戍将士进来。”
“发出兵戈碰撞之声。”
“让门外众人以为,尔等经历死战,这才保孤与父皇安然无恙。”
“是!”
蓝玉应了一声,带着随行亲兵便开始搜罗胡惟庸府中众人。
眨眼的功夫。
刀戈碰撞之声,被屠惨叫之声,充斥整个府邸。
而老朱、朱标却依旧坐在位置上。
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品着那所谓的醴泉祥瑞。
“太....太子殿下,你早知我要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