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所有官员,当值、不当值的,休沐、未曾休沐的。
一应人等,尽数站于奉天殿前。
沐英、蓝玉等人更是身着甲胄,表情肃穆站于两侧。
而正前方。
老朱坐在龙椅之上,一言不法。
不怒自威。
熊熊威压甚至一方天地。
朱标未曾换装。
太子衮服破碎不堪,沾染的血迹也风干成了暗红色。
“今日大朝,众卿应当知道为何!”
朱标刚一开口。
百官齐齐下拜,连忙回道:
小主,
“陛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
“如何息怒?”
朱标怒声反问。
“父皇今日方才赏赐胡惟庸侯爵之位。”
“然此獠竟在今日,意图暗杀皇家。”
“若非蓝玉等亲卫拼死血战。”
“恐怕此时之大明,当要易主!”
此话一出。
已然跪在地上的百官无不战栗。
所有人都很清楚。
胡惟庸忘恩负义,在赏赐他侯爵的同一天,行谋逆之举,当真伤了天家之心。
众人也毫不怀疑。
此时朱家父子,的确是动了真怒!
“刑部尚书谭平。”
“臣在。”
谭平忙起身出班,重新跪在朱标跟前。
“胡惟庸意图暗害皇亲,该当如何?”
“这.....”
谭平满脸惶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整个大明,最大的罪过便是行刺皇帝。
此时无论以何种酷刑,严惩胡惟庸,都不为过。
朱标应当不必询问他才对。
也正是谭平犹豫之时。
朱标眉头紧皱,怒声质问道:
“因洪武三年,你与胡惟庸勾结,贪墨河南税银。”
“因洪武四年,你妻弟犯法,胡惟庸帮你周旋。”
“故而今日胡惟庸行刺陛下,行刺孤这个太子,你便不愿开口为其定刑?”
“啊......”
“臣....”
“臣罪该万死!”
谭平怎么也没想到,朱标竟然是要定他的罪。
“毛骧,胡惟庸一党,还有何人!”
“回禀殿下!”
毛骧跪在朱标跟前,朗声说道:
“据涂节、陈宁二人招供,胡惟庸逆党还有十三人。”
“户部侍郎魏司,刑部侍郎苏关......”
“此十三人,与胡惟庸勾结,暗行不法,或是胡惟庸刺杀陛下之同谋!”
随着毛骧话音落下。
被念到名字的十三人一路跪行出班。
“太子殿下明鉴,臣等虽与胡惟庸勾结不法,可并不知胡惟庸欲行谋逆之举。”
“臣等罪该万死,可万万不知胡惟庸竟如此胆大包天,胆敢行刺陛下,行刺太子殿下!”
“臣等愿招认先前种种不法,还请陛下明鉴,请太子殿下明鉴,臣等的确不知胡惟庸意图谋逆!”
一时间。
这十三人愿意承认自己曾有不法之举。
可断然不承认与胡惟庸勾结,打算刺杀老朱。
对此情形,朱标也不意外。
谭平这些人不傻。
曾行不法之举,最多不过是抄家灭祖。
可若是被定成胡惟庸谋逆一党。
那是要被写进奸臣录中,世世代代遭人唾弃。
这些个文臣对身后之名,也还是极其在意的。
“开济!”
“臣在!”
听到朱标念自己的名字。
开济没有半点惊慌,此时一脸镇定,走到十三人跟前跪下。
“开济,前元之时,你便有才名。”
“自我大明开国以来,你一直在刑部,担任侍郎。”
“孤素闻你有吏治之才,为何数年,未得晋升?”
“回禀太子殿下!”
开济再次拱手,恭敬回道:
“臣不满胡惟庸任人唯亲,因结朋党。”
“臣更不愿与其党附,故而未得晋升!”
“哦?”
“先前你既知胡惟庸心怀鬼胎,为何不曾上奏弹劾?”
“如今陛下重开风闻奏事,孤却也不见你陈说胡惟庸之过。”
“开济,你可知罪!”
闻言,开济神情严肃,再次叩拜道:
“臣知罪!”
“孤本想惩你庭杖十下。”
“可想到胡惟庸胆大妄为,甚至胆敢行刺陛下。”
“想来先前朝臣多迫于其淫威,只得明哲保身。”
“既然如此,庭杖之罚暂且记下。”
“太子仁慈,多谢太子殿下。”
“今日孤便命你为刑部尚书。”
“你且说说,胡惟庸应当如何处置,谭平等罪徒又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