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标不用刘保儿这些宫人伺候,反而要他的爱妃邓氏服侍宴席。
朱樉的脑袋就跟家雀儿一样,快速转动。
先是看看邓氏,又转头看向朱标。
可两个来回下来,他却依旧不敢开口。
见此情形,邓氏也熄了那微不可见的幻想。
脸上不敢展露半分的不情愿,冲朱标很是恭敬说道:
“臣妾不敢担劳烦二字。”
“服侍太子殿下,伺候秦王殿下,乃是臣妾本分。”
没有理会邓氏。
朱标夹起一筷饭食放在嘴里,旋即冲朱樉淡淡问道:
“二弟,此行凤阳可有收获?”
“有!”
朱樉连忙放下筷子,开口说道:
“此行凤阳一路艰辛,臣弟更觉当年父皇创业之艰。”
“臣弟身为皇嗣,也需更加.....”
“你不是个会说场面话的人。”
朱标瞥了眼站着的邓氏,轻声打断道:
“有人事先为你准备的说辞,不说也罢。”
“这些个不尽不实的话,说了也等于白说。”
“是....”
见自己大哥已然知道,自己方才所言都是邓氏提前授意。
朱樉沉吟片刻后,这才小声说道:
“大哥,臣弟无用,并未有什么独特见闻。”
“只是臣弟以为,如今百姓的日子比龙凤十年时,要好上许多。”
“说说看。”朱标有些好奇的看向朱樉。
“大哥,龙凤十年时,陈友谅率兵来攻。”
“当年母后带着大哥、臣弟,还有允恭他们,到田间与百姓一起割麦子。”
“臣弟现在还记得,当时百姓看着自家田地里长出的麦子,脸上却少有欢喜。”
“相反,他们脸上却多是惶恐、局促。”
“好像不尽快将麦子割完,仔细藏在家中。那些自己田里的麦子就会逃走一般。”
“而此次沿路看到百姓割麦,虽也是辛苦,可百姓脸上却少有局促,更无慌张。”
“臣弟还看到老农在田间树荫下谈笑,休息。”
“那般情景,似乎应了宋学士所言的怡然自得四字。”
朱标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继续问到:
“那你以为,为何有如此变化?”
“应是如今天下太平!”
“先前百姓之所以担忧,无外乎是担心父皇战败,陈友谅的陈汉大军占据城池后,抢夺他们的粮食。”
“而如今天下太平,百姓自无这方面忧虑。”
“有咱大明朝廷撑腰,有各地官府做主,他们自家田里的粮食,任谁也抢不走。”
“如此才有怡然自得,也有安居乐业之象。”
“说的好。”
朱标很是赞许的点了点头。
旋即举杯看向几人。
“就凭二弟所言天下太平,当饮一杯!”
闻言,常氏、朱樉、王氏也纷纷举杯。
也是见朱标心情大好,朱樉冲朱标小声说道:
“大哥,可否让邓氏入席?”
朱樉语罢。
朱标好似没听见般,也不理会。
反而冲邓氏开口道:
“为秦王妃斟酒。”
“是。”
见邓氏拿着酒壶走到自己身旁,王氏微微起身,拿起酒杯凑到酒壶跟前。
可纵然是王氏给了这邓氏几分面子。
邓氏却无半分感激,反而心中对王氏愈发鄙夷了起来。
若是在王府,她岂会沦落到给王氏斟酒的地步!
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
方才朱标称呼王氏,不再是亲王正妃,而是用秦王妃!
这一字之差,足见朱标并未将她邓氏视作秦王妃子。
于朱标眼中,她邓氏恐怕也只不过是个地位稍高一点的奴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