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落罢,待朱标离开大殿。
李景隆缓步走到走到詹同、李叔正跟前,笑着赔罪道:
“诸位夫子,晚辈方才失言,还望诸位夫子莫要怪罪。”
“嗯?”
听到李景隆竟以晚辈自居。
方才刚被李景隆喷的体无完肤的一众文臣,此时不免疑惑了起来。
“我等文臣与将军同在一朝。”
“将军出自国公之府,又是五品将军衔,何必以晚辈自居。”
“这便是詹尚书瞧不起晚辈了。”
李景隆态度愈发恭敬,冲詹同几人缓声说道:
“晚辈曾在吴王府,受各位夫子蒙学。”
“私下又多次前往国子监听学。”
“晚辈虽出身军武世家,可也算半个圣人门徒。在各位大儒夫子面前,如何不能以晚辈自居?”
“嗯....”
见李景隆态度很是恭谦。
原本因他当庭揭穿文臣痛脚而心生不悦的众人,此时对李景隆也没了多少敌意。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李景隆虽然官职品阶不高,可他乃曹国公之子,天家血亲。
而且还是朱标这个太子的近臣。
可饶是如此,李景隆却能很是恭敬的上前告罪,他们这些文臣即便再怎么孤傲,也不好继续端着架子。
“将军少年英才,精通战阵,喜好诗书,颇有儒将之风。”
“将军明礼,将来定是我朝中流砥柱。”
“不出几年,恐怕我大明又出一绝世名将!”
听着众人的吹捧,李景隆心中得意,可表面上却极力推脱,不敢应承。
片刻之后,李景隆表情微顿,旋即冲众人沉声说道:
“诸位大人过誉了。”
“不过晚辈还有话要说。”
“末将!毕竟出身公府,将来也要披甲从戎。”
“纵然末将心中对诸位夫子大儒有再多敬意,可终究还是要与武将同进退。”
“末将处境,还望各位前辈体谅。”
“那是自然。”
“那是自然,将军处境,我等深知,我等自然体谅。”
闻言,李景隆冲詹同、李叔正等人再次拱手,大步朝殿外走去。
路过李善长、刘伯温二人之时。
李景隆脚步一顿,忙拱手见礼道:
“韩国公、诚意伯....”
“九江不必如此!”
不等李景隆开口,李善长当即将他扶起笑道:
“你也无需同我二人赔罪,今日朝会所议之事,本就和我二人没什么关系。”
“这....”
被戳穿心思的李景隆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想来也对,眼前这两位可以说是当世最聪明的人。
他的这点圆滑,自然入不了这两位的眼。
“多谢韩国公体谅,多谢诚意伯体谅。”
“两位乃我朝定鼎之臣,能得两位前辈体谅,晚辈这才安心许多。”
“九江一心为国,我等自然体谅。”
“多谢韩国公!”
语罢,李景隆再次拱手,便同常茂、徐允恭等人一并离开。
只不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李善长嘴角微微扬起,脸上却带着似有若无的讥讽之意。
“思本(李文忠)也算性子直率的猛将,怎的生出来的儿子竟会如此市侩。”
刘伯温轻笑两声,不置可否。
“说起来,你刘基倒不如九江那小子周全。”
“哦?善长兄请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