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还未踏足东宫你便是极为恭敬。方才孤不问,你便也不说百姓民情。”
“让孤猜猜,你是担心让孤厌烦。”
“生怕你自己步了毛骧后尘,不得善终?”
纵然朱标语气很是和缓,可此刻在蒋瓛听来,那一字一句却如惊天炸雷般在耳边炸响。
只因朱标方才所言,尽是他心中所想。
“属下知错,求太子殿下责罚!”
“孤方才说了,你有此想也是人之常情。你将孤视作过河拆桥的不义之主,这便是你我君臣没有缘分....”
嗡~
此话一出,蒋瓛吓得脸色惨白。
君臣没有缘分,那岂不是说自己甚至要死在毛骧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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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惊骇,刚刚站起身子的蒋瓛扑通一声,又重新跪到了地上。
不过还不等他请罪求死,只听朱标继续说道:
“秦王性子直率,方才你也看见了。”
“而且孤也答应秦王,待处置完毛骧后,让他担任锦衣卫指挥使。”
“今后,你便在秦王手下效力。”
“这....这......”蒋瓛有些错愕的看了眼身后的朱樉,旋即低声嘀咕道:“太子殿下,此举怕是不妥吧,陛下恐怕也不会答应.....”
“陛下那边自有孤去游说。”
语罢,朱标转身回到主位前坐好后,清了清嗓子,冲朱樉开口道:
“费成仁等一干官员,自有孤与他们玩闹。”
“父皇也已同意,权当是年节前的一场游戏。”
“不过.....”朱标转向蒋瓛,“你同孤说说,为何罢免毛骧,京城百姓多有忧虑。”
“是!”
就在蒋瓛准备开口之时,一旁的朱棡忙抢先说道:“大哥,臣弟知道!”
“哦?”
见朱标有些意外的看向自己,朱棡面带笑容,很是得意的走到众人跟前。
毕竟处置完毛骧以后,是他与朱樉一同统领锦衣卫。
如今自己大哥给二哥找了个帮手,却忽略了他。朱棡更愿意展示才华,好让自家大哥也看重自己几分。
清了清嗓子后,朱棡笑着说道:
“先前大哥惩治不义世家,处斩不法贪官,都是让锦衣卫出面。特别是最初的勋贵案,锦衣卫更是在京城百姓面前出尽了风头。”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毛骧,当初更是拖着永嘉侯朱亮祖当街游行。”
“因此,寻常百姓自然认为锦衣卫乃是伸张正义之所,而锦衣卫指挥使毛骧也必然是为民的好官!”
“所以见毛骧被朝廷罢免,百姓这才忧心不已。”
语罢,朱棡微微挑眉,冲蒋瓛很是得意说道:
“蒋瓛大人,本王说的可对?”
“这.....”
“晋王殿下聪慧至极,果然名不虚传,想来定是此等缘由。”
“无需称赞,本王也是跟在太子身旁,这才学了些本事!”
见蒋瓛无脑吹捧,朱棡这小子竟然还真以为自己聪慧至极。
甚至还说是跟自己学的。
朱标揉了揉眉心,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
“三弟当真聪慧.....”
“大哥谬赞了!”
见朱棡满脸得意,似志得意满般挺直腰杆冲自己拱手。
朱标忍下心中训斥之词,故作疑惑问道:“那请教三弟,孤与朝堂只是罢免毛骧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事,又不是裁撤锦衣卫。”
“为何百姓还会忧心?”
“这....”
“孤还想请教你,若京城百姓当真将毛骧视作为民谋福的好官,为何今日不见百姓为毛骧求情的诰命?”
“毕竟登闻鼓就在奉天门前摆着,见为民谋福的官员被朝廷罢免,百姓自会写下请愿书才是。”
“为何一整天的时间,却未见一名百姓请命?”
“这.....”
“下去吧!”
看着表情尴尬,半晌都说不出半句话的朱棡。
朱标摆了摆手,耐着性子说道:“你我身居高阁,未曾亲历民间,自然不知内情。”
朱标转向蒋瓛,温声询问道:
“秦王、晋王年纪尚浅,阅历不深,切忌一味奉承。”
“饶是孤,哪怕是陛下,也有一人之见的局限,也有看不到的地方。”
“殿下英明,属下拜服。”
蒋瓛眸光郑重,冲朱标恭敬拱手后,这才开口说道:
“百姓听闻毛骧被免职心中忧虑,或许与殿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