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朱樉这话,张平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在小小牢房中,尽可能远的和朱樉保持距离后,这才开口说道:
“秦王殿下容禀,罪臣的身份还是有些特殊的。”
“罪臣父亲乃前元吏部尚书张昶,在士林之中也有些许名望。”
“先前陛下斩杀我父之时,便是顾忌家父在士林中的名望,未曾株连我全族性命,甚至为表恩待,还特许在下入朝为官。”
“如今若殿下微臣的罪名并非证据确凿,士林学子自会认为是陛下秋后算账。”
“毕竟.....”
张平又往后挪了几步,直到靠近墙壁这才停下继续道:
“毕竟天下皆知陛下不喜世家儒生,士林之中更有重武抑文之说。”
“当年以阴通北元之罪斩首我父,便已有士子以为陛下乃是欲加之罪。”
“若此时殿下想要处斩在下,却拿不出确凿实证,恐怕不仅会惹来士子非议,甚至还会连累陛下声名!”
语罢。
张平目光似带有挑衅意味般,静静看向不远的朱标。
入仕多年,他自然相信朱标的才华、谋略还有手段。
可如此困境,张平却也想知道朱标该如何破局。
也是听到张平说完,朱标冷不丁竟突然轻笑出声。
“太子殿下这是.....”
“哦。”朱标收起笑容,看向张平缓声道:“孤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底气,原来竟然这些。”
“你所言不错,孤的确不会将周王与宫女私通之事公之于众。”
“可孤要杀你,何须以此罪名?”
“你莫要忘了,元主爱猷还在京城,扩廓、纳哈出都已经投靠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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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只需让他们言说,你父子二人勾结北元,如此你的死罪又岂能免?”
“嗯.....”
“还有!”朱标继续说道:“若是先前武将不愿交出兵权,胡逆授意朝中腐儒反对分封诸皇子,孤的确会为诸皇子就藩左右思量。”
“可如今胡逆已除,文臣自以韩国公为首。加之武将归心,孤有何顾虑?”
“殿下打算鱼死网破,宁愿天下人嘲笑周王胡闹?”张平有些紧张,忙出声反问。
见他竟是这般轻浮模样,朱标心中鄙夷更甚,也不回答,反而漫不经心继续道:
“你不愿供出同谋之人,也无所谓。”
“孤有的是时间。”
“孤也想看看孤继位之后,你等这些人打算如何将手伸向后宫。”
“不知员外郎可有兴致陪孤一同看着?”
“太子殿下不打算杀我?”
面对张平的疑惑,朱标却突然笑出了声。
“自然不杀,有小丑上台,自要有看客才行。”
“不过员外郎可知,这昭狱有的是法子让罪臣生不如死!”
此话一出。
那张平愈发慌张的同时,更是一脸惊恐盯着朱标。
而朱标却没有理会他,冲锦衣卫示意,将张平给带了出去。
也是等张平刚离开牢房,一旁的晋王朱标凑到朱标跟前,低声说道:
“大哥,臣弟与二哥自能让他们如数招供。”
“大哥贵为太子,当真不需亲自审问此獠!”
“是啊大哥。”反应过来的朱樉也跟着补充道:“大哥何等身份,若亲自与他们周旋,岂不是太过高看了他们?”
“不如大哥先行回宫,明日朝会之前,臣弟与三弟定能让他们开口!”
听朱樉、朱棡说完,朱标心中却默默叹了口气。
的确!
这两个弟弟说得的确有道理。
自己贵为太子,亲到昭狱,亲自审问,甚至还与张平、崔莹莹周旋,的确有失威仪。
可文臣插手后宫这事,朱标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