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魏大人有高见,不如大人决断!”
“这.....”
看着开济很是不悦的盯着自己,魏争明虽不情愿,但还是拱手致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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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失礼,还请尚书大人秉公明言。”
闻言,开济很是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这才继续道:
“世家之罪尚未定论,然诸将先行屠戮其家,此行乃悖逆国法,亦需杖责五十。”
“凡官员悖法,轻者罚俸一年,贬官两级。重则,斩首抄家。”
“韩国公,微臣愚钝,不知永昌侯此次当以重责还是轻恕。”
见开济将麻烦丢给自己,李善长轻笑一声,刚准备开口。
可也是此时。
那魏争明竟又目光咄咄,打断李善长道:“老国公,那可是近百条人命啊!”
“若仅是杖责,岂不让天下百姓寒心!”
听到魏争明这话,历来面无波澜的李善长,脸上很是少见的展露厌恶之色。
“魏大人是想替满朝文武做主,还是想替陛下做主?”
“啊?”
被这么一斥,魏争明面露惊恐,忙后退两步。
也是见他只知狂吠,却没有半点城府。
李善长很是厌恶瞥了他一眼,旋即面色如常,温声继续道:“轻饶或是重责,我等臣子自不能定论,需由陛下圣裁。”
闻言。
徐达、刘伯温,包括朱棡在内,都对李善长打太极的手法,以及这不粘锅的技艺很是敬佩。
也是明白李善长的意思,朱棡轻咳一声,出声定论道:
“永昌侯等人率性鲁莽,虽有忠心却是愚钝。”
“当依刑部尚书所言,先杖三十!”
“最终如何定论,本王自会请陛下圣裁!”
伴随朱棡的声音落下,蓝玉等人不用吩咐,自己便走出大殿,领取杖责。
而此时朱棡却将目光看向一直站着的詹同道:“詹大人,陛下命你总理朝政,你却与诸将同行,屠灭世家。”
“不知詹大人可有话要说?”
“回晋王殿下,微臣与永昌侯相同,尽是看世家不顺眼!”
听到詹同竟和蓝玉是同样的回答,魏争明等人不免一阵头疼。
可詹同与蓝玉不同的是,他身为文臣,自然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驳。
“方才刑部尚书开济大人所言甚是,永昌侯等将帅所行虽无先例,可于律法之中依旧有迹可循。”
“而臣奉命暂理朝政,听闻永昌侯等人谋划,思虑过后亦觉得情有可原,故而同行。”
“詹大人,怎么你等尽是以为我大明以情论事!”
听到魏争明这近乎质问的语气。
詹同毫不掩饰自己眼中不屑,冷声回道:“我大明有律法,自不可能独以情论事。”
“然世家只勾结宫人这一条,便足以斩首抄家。”
“适逢陛下、太子无暇理政,恰逢诸将愤慨。”
“最为重要的,乃是世家假扮百姓,意图逃窜出城。”
“因此本官倒是以为可成全我大明武将之血性!”
“倘若不然,是不是魏大人见自己亲娘被屠,凶手即将逃离之时,大人也要先去官府报案,后求官员千里追凶?”
“这.....”
“若我大明百姓均如此软弱,我朝岂不早沦丧于北元悍将之手?”
詹同说完,冲朱棡郑重拱手,声音也愈发高亢说道:“武将贵在一个勇!”
“臣以为世家左右都要被律法严惩,见其即将逃窜,倒不如成全武将勇猛血性。”
“说的好!”冯胜不仅假思索,当即赞道。
不只国公武将,听到詹同如此说,不少尚有血性的文臣也微微颔首。
若大明之人都没有血性,那大明岂不成了另一个南宋?
见害母仇寇即将逃窜却不提刀相抗,岂不是有失孝道,岂不软弱?
若如此还只想着报官,岂不迂腐?
片刻过后,开济率先拱手道:“詹大人虽有过失,然乃是为大局计,不该惩治。”
户部尚书李俨也跟着道:“詹大人总理朝政,自有见机之权。其谋更是为我朝正气,不该受罚。”
“诸位大人所言极是。”朱棡缓缓点头道:“免去詹大人杖责。”
“如何处置,一并交由陛下定夺!”
语罢,朱棡看向礼部,继续道:
“太子婚期如约,继位大典亦不容更改。”
“至于昨夜之事若有他国使臣来询,礼部可如实相告,不必隐瞒。”
“三日后,请他们同襄我朝盛举。”
“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