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
“科举三甲,王诤。”
“其下放山东陈县县令,期间陈村一寡妇与村民相合,事情暴露后陈村宗族不顾国法,打算烧死那名寡妇。”
“王诤得知此事,带领衙役守在陈村,护住了那名寡妇。”
“甚至对陈村的宗族长辈施以杖刑。”
“倒是有几分魄力。”朱标翻看着王诤的述职文书,轻声赞道。
尽管朱棡说的平声静气,这份述职文书上也是将此事草草带过。
可朱标自然能想象到王诤当时面临的困境。
要知道,眼下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自有国法不下乡的说法。
特别是现如今大明建国方才十年,大明律法还未曾深入人心。
地方村落,依旧由宗族大家长以宗族法治处置村中不平。
小主,
有些时候,村落宗族的惩治甚至还要比国法重上许多。
而且相较于国法律法,地方上的百姓则更信任宗族律法。
也是因此。
王诤能保住那名私通寡妇,甚至杖责陈村宗族长辈,这便足可以证明其人断法刚猛。
“刘保儿,去传王诤。”
“是。”
听到朱标竟要率先接见王诤,朱棡忙制止道:
“大哥,那王诤虽有才能,可终究官职微末,而且其任职履历还未经过吏部查验。”
“大哥此时召见,恐怕有笼络之嫌.....”
“孤自然是要笼络他!”
朱标也不兜圈子,直言道:“孤正是看重此人之才,所以才特行召见。”
“老二、老三,往年进京述职的地方官员为了能在吏部评优,自是要寻找许多门路。”
“期间相送财物,拜师投效也不算少见。”
“这王诤能做出杖责宗族长辈的事来,其人自然不是媚上苟安,只求富贵之人。”
“所以吏部对他的评定也不会太好。”
朱标放下手中的述职文书,抬眸看向朱棡继续道:
“而且此举也是告诉吏部那些官员,孤今日能特召王诤,明日便能特召刘诤、陈诤。”
“若他们还敢向往年一样,借评定述职官员谋求私利。”
“孤自然不会轻饶了他!”
明白朱标有敲打吏部官员的意思,朱樉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问道:
“大哥既知吏部官员借此事谋利,何不下令严惩?”
而听到朱樉这话,朱标虽然有些头疼,但念在朱樉此次办差还算妥当,便也没有斥责,而是耐着性子为其解释道:
“吏部盘剥进京述职的官员,不只咱们大明,恐怕自打有吏部,有述职制度起便已出现此等现象。”
“此事虽上不得台面,却也传承千年,自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彻底更改的。”
“再着说了,若是严查又能如何?”
“和先前胡逆案、风闻奏事时一样,再斩首一批文臣?”
“可是谁又能保证,过个几年,此等现象不会再次发生?”
朱标不是不想根治官场的这些个隐疾。
只是经历过重重大案,大明文兴本就不足,若再兴屠刀,恐怕士林学子就不敢入朝为官了。
和历史上的空印案一样,屠刀惩之虽能保证一时之清明,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也是因此。
今科士子下放不过半年,朱标便命他们回京述职,为的便是给官员输入新鲜血液。
也有从思想本质改变官员混沌,根治此类乱象的意思。
有句话说的极好。
治大国如烹小鲜,若是动不动便大兴刀兵、屠戮文臣,那还算个屁的烹小鲜。
“启禀太子殿下,陈县县令王诤已在宫外等候。”
“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