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老朱、朱标也不好离开宴席太久。
待酒意完全散去后,便也返回了奉天门前的大宴。
今日大庆,虽有倭国这么个让人生厌的插曲,可众人心中还是欢喜巨多。
奉天门前的宴席持续了到黄昏之时。
而皇宫门外的流水宴席,更是开到深夜。
亥时。
詹家小姐刚入东华侧门,朱标的随身太监刘保儿便吩咐送亲侍从各自离去。
“启禀太子嫔,殿下命小人在此等候。”
“劳烦公公了。”詹家小姐坐于车驾,温声开口。
“担不起贵人劳烦二字....”
刘保儿还未说完。
在詹氏的授意下,一名陪嫁丫头拿出用红布包裹的银两便要递给刘保儿。
见此情形,刘保儿满脸惊慌,似下意识般后退两步,忙拒绝道:
“小人该死,还望贵人恕罪。”
“太子殿下给我等宫人定下规矩,东宫宫人断不能收人财物。”
“公公说笑了。”詹氏语气和缓,温和语调自车驾中缓缓传出,“臣女并非外人,今夜过后便也是东宫中人。”
“殿下为公公定下规矩,乃是不得收受外人财物。”
“难不成公公仍觉得臣女仍是外人?”
“小人不敢。”
随着詹氏话音落下,那名陪嫁丫头上前一步,将手中银锭递到刘保儿跟前。
刘保儿温声不敢犹豫,只想暂且收下,事后再向朱标请罪。
“小人斗胆,为贵人带路。”
闻言。
詹氏缓步走出车驾,头披盖头缓步而行。
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出嫁也是宴请亲友,热闹异常。
今日虽说朝廷借太子借迎娶侧室之名,赐婚诸将,大开宴席。
可她不过侧室,这一切的热闹却是与她毫不相关。
此刻头上披着盖头,被陪嫁丫头牵着红丝绸领路。
詹氏的目光只能看见那随着步子左右摇摆的红丝绸。
或许也正是因为视线受阻,此刻詹氏的听力却变得格外敏锐。
宫中侍卫换班的整齐脚步声,还有路过的那些宫人,蹑手蹑脚的窸窣步调。
再有!
清风吹过,宫墙上灯笼左右摇摆的沙沙作响。
此刻的皇宫很是寂静,甚至有些冷清。
完全看不出是大婚当日,更毫无半点热闹可言。
冷静的宫城似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她连同往后余生尽数吞下!
哪怕她要嫁的男子,乃是世间唯二尊贵的人。
可身为妾室,这或许便是她的宿命,亦或是她后半生的写照。
深吸口气后,詹氏停直身子,继续前行。
“贵人,前面便是东宫。”
刘保儿声音还未落下,一声很是稚嫩的喊声当即响起。
“臣弟见过小嫂,小嫂可带来宫外的糖人、冰糖葫芦、桂花糕,还有栗子酥....”
“十二弟!”朱棣一把将朱柏从詹氏身旁拉走。
随即冲詹氏温声道:“臣弟见过小嫂。”
“嗯.....”詹氏顿了顿,随即连忙躬身道:
“臣女见过燕王殿下,见过皇子殿下。”
“小嫂进门,可有赏钱啊?”时年六岁,正在换牙的朱柏说话有些漏风道,“小嫂的赏钱,大哥总不会收走吧。”
“四哥,明日你偷跑出宫,替臣弟买些栗子酥吧。”
“砰~”
就在朱柏话音落下的瞬间,朱标的右手从他身后,不轻不重落在朱柏的脑袋上。
“十二弟,牙都没了,还想吃栗子酥?”
“大哥.....”
看了眼用手揉着脑袋,满眼委屈盯着自己的朱柏。
朱标顺势将目光看向面前的詹氏道:
“常妹怕你觉婚宴冷清,特意让这些弟弟们过来,也算热闹一场。”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不等詹氏下拜,朱标轻轻扶住她的手腕,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