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顺势开口道:“昨夜江界伯当居首功,也该封赏。”
“张将军。”
“仅一个侯爵之位,怕是不能彰显朕的爱护之心!”
“陛下所言甚是。”明白朱标的意思,张定边也跟着附和道:“江界伯当进侯爵之位,可单单一个侯爵之位怕也是不够。”
“陛下不如借此机会,将高丽同知一职索性赏赐给李将军,以表其功!”
声音落下。
李成桂瞳孔一震,整个人也不由怔了一下。
高丽同知?
这便是大明治下,高丽最大的直属长官。
换句话说,他李成桂一直处心积虑,一面奉承朱标、一面拉拢倭人,为的也就是主管高丽之地。
倘若大明早先便许他李家高丽同知之职,他李成桂倒也不介意成为大明之臣,总管高丽。
可如今!
李成桂则是万万没想到,朱标竟会给他如此重赏!
“陛.....陛下,小人不敢邀功,更不敢担此重任。”
“高丽乃上国东北门户,需迎战倭国,当由上国大将总理,微臣断不敢受此殊荣!”
“无妨.....”
不等朱标说完,李成桂一个脑袋狠狠砸在地上,朗声打断道:“况且昨日之战,首功并非末将。”
“德庆侯率领麾下驻扎谷口,并命上国神机营将士以火炮轰炸倭人。”
“统帅何义山将军更是带领鹰扬卫将士绕后十数里,截断倭人后路。”
“末将不过仰仗明军之威,得了些许尺寸之功。”
“末将万死,不敢忝列首功!”
说罢,李成桂再次叩首。
就好像朱标的重赏对他来说是杀头一般的惩处似的,说什么都要推辞不受。
见此情形。
张定边轻咳一声,上前两步便将李成桂给扶了起来。
“江界伯说笑了.....”
“张将军,在下断然不敢居于首功。”
“倘若在下恬不知耻,愧受此荣,岂不是自绝于明军将士,自绝于天下?”
见李成桂甚是坚持,张定边深吸口气,淡淡说道:“若仅以军功相论,江界伯之功的确算不得首功。”
“然!”
“廖永忠贪功冒进,自不可为首功。”
“鹰扬卫更是天子亲卫,何义山却私自率领鹰扬卫将士出营,非但无功,反而理当重罚。”
“况且!”
张定边眸光一凝,看向李成桂沉声说道:“况且高丽将士对陛下恩待高丽之心多有怀疑。”
“今破格重赏将军,也是彰显我大明重视高丽,厚待高丽百姓之心。”
“可是......”
“此事不再议了,江界侯不需推辞。”
随着朱标话音落下,李成桂也知今日之事已成定局,因此便也不好继续再多说什么。
待站起身子后。
李成桂偷偷瞄了朱标一眼,这才壮着胆子开口道:“在下不敢求赏,倘若陛下当真要赏,末将斗胆,想为那些个倭人俘虏求个赏赐。”
听到这话的瞬间,朱标面色一沉,立时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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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定边更是摇头示意,不让李成桂继续说下去。
只不过。
饶是见朱标面露不喜,李成桂仍是继续开口道:“微臣愿以侯爵之位,为倭人俘虏换份殊荣,准他们入我李家军中,同享天恩!”
“江界侯!”张定边语气不悦,似训斥般立时出声道:“倭人反复,本性低劣,自然难以驯服。”
“若收拢其人入你李家麾下,今后麻烦更是不断。”
语罢,张定边看了朱标一眼,继续说道:“陛下圣德,若倭人当真诚心归顺,自乐见其人同享太平。”
“可无论我大明亦或是高丽子民,与倭人之间仇怨颇深,自是难以和平共处。”
“即便如此!”李成桂眸光坚决,郑重回道:“纵然如此,在下依旧愿一试!”
“陛下乃千古未见之圣主明君,陛下天恩当恩济四海,广播万方。”
“倭人蛮夷,虽其性低劣,可若陛下天恩普照,其境自皆为顺民。”
“罢了!”
李成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诉说朱标何等圣明。
朱标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出声打断道:“既然江界侯能有此心,朕也不好夺你之请。”
“好!朕便准你收拢倭人兵卒,为你李家所用。”
“多谢陛下......”
不等李成桂下拜,朱标再次出声道:“不过在此之前,朕还要替你试试倭人是否忠心!”
“这......”
就在李成桂心中不安,暗暗揣测朱标会如何试探那些倭人之时。
却听朱标当即朗声开口道:“传朕旨意,封赏江界侯之令旨,传示高丽全境,以显我朝重视高丽之心。”
“陛下.....”
“再有!”
“传令倭人俘虏,为开城百姓开垦荒地,以偿其于秋南道之过。”
“末将领旨!”
张定边恭敬拱手,转身便要朝门外走去。
见李成桂还站在原地,张定边嘴角微微上扬,浅笑出声道:“江界侯可还有事要奏?”
“啊?”
“臣....臣.....”
“既无事奏,烦请江界侯同本将一同宣旨,以显陛下仁德!”
李成桂闻言,无奈之下只好同张定边一同朝门外走去。
片刻功夫。
当二人来到倭人营地,准备宣旨之时。
李成桂却也是被眼前一幕震惊的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