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之战,朱标自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为此坑老朱一把,也是无伤大雅。
另一边。
当看到高丽战场的军报,老朱先是面露喜色,冲身旁的徐达、汤和、冯胜等人炫耀。
可片刻过后,老朱却也眉头紧皱,砸吧砸吧嘴很是疑惑说道:“标儿在高丽战场上用兵的路子,倒是让咱觉得似曾相识。”
“陛下是说.....”
“你们看!”
老朱起身走到高丽地图前,指了指辽东卫所,又指了指江界、长津、吉州三城。
“明军大营在辽东卫所附近,可这小子却在三日之内,连下江界、长津两座城池。”
“即便拿下这两城,这小子却也不将大营向东推进,反而又是飞城夺下吉州。”
被老朱这么一说,在场众人也不由重新审视起手中的军报。
当时明军大营距离吉州城,少说也有五十里的距离。
况且吉州、长津二城根基未稳,朱标便直接飞城作战,攻下吉州。
这战法诸将很是熟悉,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套路。
“还有!”
老朱眉头紧皱,用力敲打了下高丽王都开城所在的位置,语气也夹杂着几分怒意,没好气道:“江界—吉州一带距离开城路途甚远,其间更有数座城池阻拦。”
“可这小子竟然带兵前往开城,将我军大营从辽东卫所附近,直接搬到了开城。”
“此等战术与求死又有何异?”
“若非廖永忠驻军支援及时,好在九江等城高丽兵卒未曾反叛。”
“否则的话,这臭小子定会沦入腹背受敌,孤立无援之境地!”
老朱越说越是气恼,愤怒之下竟一拳砸在面前沙盘之上,怒声吼道:“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教咱标儿如此用兵的!”
“都他娘的别躲,滚出来受罚!”
当看到老朱一双虎目在他们身上挨个略过。
冯胜、邓愈、李文忠等人宛若本能一般,被老朱此时的气势吓的有些说不出话。
毕竟在场的几位国公,说起来都算是朱标年少时的军武老师。
徐达太子少傅,已故的常遇春太子少保,冯胜太子府右詹事,邓愈太子府右谕德。
李文忠自不必说,身为朱标的兄长,自然是从小传授朱标兵法谋略。
“坏就坏在根上!”
“先前征讨北元,咱家标儿喜好行险,咱只当他本性如此。”
“可如今这不要命的打法,究竟是你们几个谁传授给咱家标儿的!”
“啧!”
见此时老朱大有种兴师问罪的意思。
众人虽然也清楚,这是因为朱标不在跟前,老朱鞭长莫及,揍不了朱标。
所以这才拿他们这些朱标的军武老师出气。
而且众人也明白,即便承认下来,老朱也不会严惩。顶多不过是以兄长、以上位的身份简单骂他们两句,责怪他们没教导好朱标。
就算心里清楚,可老朱发起火来的样子着实太过骇人。
眼下在场几人也没谁想触老朱这个霉头。
“上位,怕不是常遇春那厮!”徐达心念微动,顺势便将黑锅甩给了已故的常遇春。
毕竟常遇春已经故去,老朱总不能因为这点破事,把常遇春的坟墓挖开骂上两句。
和徐达想法一样,冯胜几人闻言,心中默默向常遇春告罪后,也跟着附和道:“天德所言甚是啊,上位!”
“遇春那小子作战勇猛,行事也最是无所顾忌。”
“先前陛下还是吴王世子之时,遇春便敢带着陛下冲入敌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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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习武之时,更是不准陛下偷懒,打折了好几根棍子!”
“想必如此险招定是遇春那小子传授给陛下的!”
“对对对!定是遇春!”
“定是遇春!”
听到几人皆是出声附和,老朱轻哼一声,整个人愈发不满了起来。
徐达这几人竟将过错推到常遇春头上,看来今天这口气是撒不出去了。
“不对!”
重新审视完战报后,老朱很是肯定的摇摇头道:“遇春做战虽是勇猛,也好行险,亲自带兵冲杀敌阵。”
“可在战术上,他绝没有飞城的脑子。”
“标儿于高丽采用的军略战术虽是行险,可大抵也是事急从权。”
“若非两次飞城,高丽绝不会这么迅速便安定下来。”
说着朱标又将目光看向几人,没好气道:“定是你们几个带坏了陛下.....”
听到这话,冯胜几人想骂娘的心都有了。
老朱方才还说朱标战术太过冒险,怎的现在却说朱标是为了尽快拿下高丽的权宜之计?
众人也是明白。
今日定是要推出个人来,好让老朱出出气才能罢休!
就在几人相互对视,决定让谁出去给老朱出气之时。
蓝玉却在此时大步走了进来。
“陛下,秋田城倭人已迁至海岸,尽数斩首。”
“还有陛下传来的军.....报....”
当看到在场几人都是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
蓝玉茫然之下,说话的声音也愈发小了几分,最后甚至都已无声。
“上位!是蓝小二!”
“定是蓝小二带坏了陛下!”
冯胜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当即说道:“洪武四年,蓝小二担任先锋攻打北元之时,这小子便撇下身后中军,追击扩廓数百里。”
“当时情景和陛下在高丽所用战术同出一辙。”
“对对对!就是蓝小二!”邓愈也连连点头道,“这小子先前就是太子近臣,如今更是陛下亲信。”
“若说谁教陛下飞城行险的,必然是蓝小二无疑!”
“啊?”蓝玉一时茫然,压根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
不过见老朱正面露不善,缓步朝自己靠近。
蓝玉自然也明白不是什么好事。
“上....上位,末将可是做错了什么?”
“几位公爷,即便是死也要让俺死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