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牢内一干人退到角落,不敢上前。
小三爷眼睛瞪大,捂着往外喷血的脖子倒地不起,他蹬了两下腿,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面无表情的楼汛。
楼汛蹲下,握着匕首在他眼珠子上比划,冷漠道:“你这双狗眼真是无用,明珠楼冒犯我家主子在先,昨日遇见不仅不知错还敢出言放肆,真是嫌命长。”
楼汛时辰估算的正好,在他说完这番话的时候,小三爷也失去了气息。
手上沾了些鲜血,楼汛也毫不在意,起身扫视小三爷的同伙,须臾,拔出腰间佩刀。
“我只杀酒肆纵火之人。”
话落,两个离楼汛最远的汉子被众人推了出来。
那两人瞥见地上还温热的尸体,膝盖一软,齐齐跪下求饶。
楼汛才懒得理会他们将死之言,手腕翻转,两人脖颈被割开,喘息之间,命丧地牢。
处理好一切,楼汛到外头回禀。殷淮安正在知府和通判陪同下品茗,见楼汛出来,淡然道:“你亲自去一趟国公府,把那小三爷的脑袋交给秦国公。”
“属下领命。”
楼汛奉命去了,殷淮安又嘱咐府衙将其余人别这么轻易放了,这才回到住处。
一进酒肆大厅,他便瞧见花云正和秋月明在一楼靠窗的位置吃东西。略一犹豫,他还是走过去,问道:“怀月呢?”
“姐姐在房中呢。”
殷淮安点点头,旋身上了楼。
他在慕容怀月房门前站下,犹豫再三后,还是敲响了门。
慕容怀月正在梳妆,听见门响以为是秋月明回来了,便毫无准备地开了房门。待看清门外人的瞬间,她下意识地要将门掩上,殷淮安叹息,迅速把住门板,挤了进去。
“你昨晚说不讨厌我是假的。”
慕容怀月别过头,低声道:“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别在这儿说这些。”
“花云一会儿要带她去逛街市,她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慕容怀月无言以对,木然地站在殷淮安面前,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昨夜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心的,我想娶你为妻,从元宵夜宴上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想。”殷淮安绷着脸,隐隐有些紧张,“你若不愿意,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你愿意为止。”
慕容怀月唇色惨白,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半晌,她满脸抗拒地说道:“我不成亲,你找别人去吧。”
殷淮安无比坚定地摇头,说道:“我不会找别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会娶你为妻。”
闻言,慕容怀月呼吸急促,嗫喏道:“你不会……”
“什么?”
“为什么要戏弄我?”
殷淮安不解:“我没有戏弄你,所言皆是发自肺腑。”
“……”慕容怀月神情木讷,脑海乱成一团,她抬眼看着面前的男子,想确认眼前人是否是前世那个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了她的殷淮安。
那双凤眸太过深刻,她曾在那双眼睛里沦陷、嫉妒、失望、畏惧……所有的一切,都源自孔明灯下的那一眼。
半晌,她决然摇头道:“我不会嫁给你。”
殷淮安喉头哽了一口怨气,却也不能对慕容怀月发作,于是接下来在京郊的日子,宋灏便一头雾水地承接了这股怨气。
一行人在京郊游玩了好几日,只是真心赏景的却没有慕容怀月和殷淮安。两人各怀心事,强颜欢笑地随着众人笑闹,最后闷闷不乐地回到了京内。
回到家中没几日,慕容怀月便病倒了。病中,她日日都能梦到前世自己被囚禁在听音阁的那些时日,无人听她诉苦,无人见她痛苦,有的只是一碗碗的苦汤药。
病来如山倒,慕容怀月身子虚弱乏力,只得窝在榻上养病,几日都出不了闺房门。
王妃日夜守着,急的白发都生出了好些。
细心养护了十几日,慕容怀月这才好起来。只是身子尚未好全,还是得仔细照顾着。
她刚在院中稍站了站,怜音和书夏立刻将人请回房中,不肯让她吹一点冷风。
慕容怀月身心乏累,也没多说什么,只倚在贵妃榻上,披着披风说道:“表哥秋试结束了么?”
怜音回道:“昨日刚结束殿试,听闻圣上在殿试后特意留了段公子和何相家的公子一同品茶呢,想来成绩应该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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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怀月趴在几上,闷声道:“好羡慕表哥,不仅会读书,人也很好。”
怜音端来一碗香片,笑道:“正是呢,段公子哪怕在秋试这段时日忙得不可开交,也日日挂心着小姐呢。”
慕容怀月稍微一愣,问道:“表哥有来看过我么?”
“日日晚膳时分过来,瞧上一眼就回房温书去了。”
慕容怀月垂眼,浅饮香片后才开口转了话题,说道:“怜音,我想吃些甜的,你去拿些蜜糕来吧。”
怜音一溜烟去了,须臾,端着两碟子点心回来。
“小姐,我在厅堂见到殷公子了。”
慕容怀月正呆呆地望着几上的盏灯出神,听怜音如此说,心头一跳,道:“是么?父亲在陪着么?”
“正是呢,奴婢听了一耳朵,说是过两日殿试发榜,王爷也受邀前去呢。”
慕容怀月颔首说道:“是有这么回事儿,殿试后发榜时百官和众学子都要在研学殿同庆,老习俗了。”
“那段公子也能去了?”
“表哥自然能去。”慕容怀月拈了一块儿糕点吃着,又说道,“得送表哥份贺礼才行,一来谢他对我的关怀,二来贺他高中之喜。”
“小姐想送什么?”
慕容怀月有些发愁:“我也不知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