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阮流苏房间里的时候,他发现壁柜里摆满了斯见微送她的各种礼物,奢侈品珠宝几乎都没拆封,衣服的吊牌也都还在。
阮流苏从不主动碰这些东西,那条星星手链,她卖掉后,把现金转给了袁盈盈,袁盈盈前几天还给了斯见微。
-
谢卿河打心里觉得阮流苏这姑娘是真好。
他记得那年寒假,斯见微回国养了条小奶狗,体弱又爱生病。
小奶狗就认斯见微,其他人谁都不要。
喂奶,喂药,打针都得斯见微亲力亲为,可把人折腾得够呛。
斯知博特别看不上斯见微这副不值钱的样子,爷孙俩在家里不知道为这条狗吵了多少次。
每次吵完,整个斯公馆都没人敢说话。
就阮流苏这小姑娘来了笑眯眯地,三言两语就能哄着斯见微给斯知博道歉。
谢卿河还记得,那回是因为早上遛狗是去花园还是去喷泉池,爷孙俩吵得厉害,斯见微又犯倔,抱着狗和行李要出去住。
阮流苏刚好过来,拉着斯见微到角落小声说:
“你们平时都见不到面得,爷爷年纪也大啦,他可是好不容易从南边赶回来,就为了陪陪你过过元旦,马上我们又要走了,过年也不能和家人一起,斯见微,你不可以对亲人这个样子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斯见微低头瘪着嘴靠在墙边很不高兴。
阮流苏踮脚抱着斯见微主动亲了亲:
“我以后每天都来看璨璨,帮你养好它,但你要保证,快过年了,不能在家里闹脾气。”
斯见微被她这么抱着,过了很久才有了些反应。
他声音突然变得很小,但谢卿河还是听见斯见微最终心甘情愿地说了声:
“好。”
-
这俩小孩儿是相爱的,爱的很用力,谢卿河看得明白,旁人也都能感受到。
只有他俩不自知。
谢卿河问斯见微,这一房间的女士奢侈品怎么处理,要不要转拍出去。
“放着吧。”斯见微淡淡地说,但他心里堵得跟什么似得。
阮流苏用过的那两个包还是他强拆,又强迫她用的。
剩下的礼物,她一样都没带走。
斯见微再一次认识到阮流苏的决绝,心抽搐地疼。
他又开了瓶酒,灌了几口,感觉好受了点儿。
秦书淮是第二天下午被谢叔叫到家里的。
“昨天看他喝醉了,一直拼着这个。”谢管家把那张碎了又强行被拼好的拍立得递给秦书淮看:
“他喝多了眼花,拼半天趴在桌上就哭了。”
谢管家把照片正面朝上递给秦书淮看:
“我最后给悄摸儿给粘好了,不然他都不肯睡觉。”
谢卿河看着照片上穿着红色球衣的斯见微,很不理解:
“也不知道他对着自己照片儿哭那么伤心干嘛。”
秦书淮直接就乐了,他把用透明胶带粘合的拍立得翻过来,指着上面娟秀的字迹给谢卿河看:
“珍贵的是这里,小阮同学的字儿。”
斯见微发现这张照片的当晚就找了秦书淮大肆炫耀。
他把拍立得摁在脑门儿上,自顾自地笑着说:
“她肯定17年的时候就喜欢我了,那时候我才高二呢。”
“你说我她都喜欢我这么久了,我还跟她别扭什么啊?我明天就找她去。”
“我要和她一起过生日!”
秦书淮当时陪着斯见微去酒吧蹲了好久,也没见阮流苏有回心转意的意思:“你别冲动,万一你到人家门口,人不开门儿呢?明天你生日,我和盈盈找个借口把她接到你生日会上不就行了?”
“那不行,十二点的时候必须我得和她在一块儿。”斯见微我行我素,抬腿就走。
秦书淮当时还挺放心斯见微的。
让斯见微受打击几乎不可能,他就算再低落,给一点点鼓励,他就能立刻振作起来。
永远意气风发,永远狂妄潇洒。
但这次好像不一样,秦书淮在房门口敲了很久的门,斯见微都不回应。
“阿见,你再不开门,我只能撬锁撞门儿了啊。”秦书淮开玩笑似得威胁他:
“我手机开着录像,到时候什么我都录进去,发给阮流苏看看,让她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挫。”
房间里过了一会儿,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门锁被拧开。
屋外的光照进屋内的漆黑,一股冲鼻酒味。
“我去洗澡。”斯见微胡子拉碴,哑声说。
秦书淮走到窗户边,打开窗帘,又开窗通风。
强烈的光让斯见微有些不适应,他感觉强烈的视觉刺激伴随着头颈,肩膀都是一阵酸痛。
斯见微捂着眼睛进了浴室。
谢管家倒了两杯水送进来,斯见微洗完澡出来仰头把两杯都喝光。
吞咽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废了,灼烧感特别强烈。
“我照片儿呢?”
斯见微在桌前坐下,艰难开口,他记得昨天把拍立得碎片放在桌上了的。
秦书淮把粘在一起的拍立得碎片递给他:
“你要真想她,就去找她,大老爷们儿低头认错不丢人。”
斯见微抿着嘴不说话。
秦书淮最了解斯见微,他蔫儿巴认错的时候就这个样子,得让他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你说他们女生吵架吵的就是个情绪,你说你跟她讲什么道理?”
“还有她爸的事儿,你瞒着她干什么?”
“你特么也真是混,连人家老子的遗言都藏着,被发现了不认错就算了,还企图跟她讲道理。”
“你可真牛逼啊。”
斯见微还是抿着嘴,他已经拿出手机开始订机票。
秦书淮不放心他的那张嘴和现在神游的状态,让斯见微给他也订了张。
两个人东西都没收拾,一起落地北市。
秦书淮给阮流苏发了个微信问她在哪。
阮流苏能猜到秦书淮的意思,没有回复他。
斯见微没由来的又是一阵心慌,从机场取了车直奔阮流苏家楼下。
之前来过她家,斯见微轻车熟路。
楼下搬家公司正在忙碌,斯见微问了个搬箱子的工人:
“这户人呢?”
“这不刚搬来吗?”
“我说以前的,不是三个女人住着的吗?”
工人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张罗:
“上周搬走了啊,说是女儿工作调动,搬单位附近住去了。”
小主,
斯见微问他:
“知不知道她们搬去哪儿了?”
中年男人摇头:“那哪儿能知道?”
斯见微拿着秦书淮手机给阮流苏国内手机号打。
电话接通,阮流苏没接。
斯见微又打了几次,阮流苏直接将秦书淮的电话也拉黑了。
“有必要吗?不就他妈的吵个架吗?”斯见微手有点抖,他觉得事情好像在往不可控的方向一路发展。
斯见微联系钟慈:“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上阮流苏?”
“我知道啊。”
“能不能告诉我?我联系不上她,她,她好像再也不愿意理我了。”
“她就是不想理你了,做的还不够明显吗?斯见微你有自知之明的话,就不再骚扰她了。”钟慈本来想问他,你不是说过了,她不是你女朋友,没资格提分手。
但两个人之间的私事,她无权插手。
斯见微沉默了好一会儿。
“斯见微,虽然我们不太熟,有些话我还是要说。”钟慈是在替阮流苏说:
“你真的认为自己不过分吗?在你和苏苏这段关系里,你一直享受的是被爱的主导地位,让她伺候你,颐指气使的在我们面前使唤她。
你真的以为这是爱吗?这就是你骨子里的幼稚,傲慢作祟而已,别用你以为的深情去要求别人,全天下也就苏苏能忍得了你。
况且你们都结束大半个月了,你现在才来找?谁还会在原地等你?”
斯见微没有反驳钟慈,她说得对。
他好像没有什么再找阮流苏的必要了。
她故意躲着他,就算找到了有什么用?
阮流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