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前的初稿丢了,但还是想在25年来临之前画个完美的句号(2 / 2)

她一共说了两件事。

首先是斯见微的分离焦虑症,这点是她半年前发现的。

这几年他们大都在国内,唯一两次斯见微也要出国,阮流苏也请了年假,跟他一起出国算旅游放松,所以他的症状得不太明显。

后来是阮流苏去现场出差,那次走了四天,回来时她发现斯见微的分离应激很严重,视频的时候,嘴唇都是白的,问他怎么了,他说是胃不舒服,没吃好的原因。

直到最后一天阮流苏回家时,斯见微一直在客厅沙发上等她。

他几乎什么都做不了,一直在手抖。

阮流苏这才反应过来,这因为那年她的突然消失应激而产生的分离焦虑。

斯见微很要面子,他就算发现,也不会轻易提及自己可能有病。

阮流苏发现后,主动在手机里给斯见微开了实时定位,出差也讲究速战速决,绝对不超过两天。

上次在斯家吃饭也是,他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又笑个不停。

阮流苏那时已经在担心他的分离焦虑,还以为领了证会好一点,没想到又意外怀孕。

斯知博听到分离焦虑的时候还冷笑着评价了一句:

“矫情病。”

等到阮流苏说到:“爷爷,我没想到会意外怀孕的。”

斯知博怔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立刻改口:

“不就是去五个月的柏林嘛,不打紧,爷爷身体好得很,我先去把学区房看好买好,你和那狗东西开学再来!”

“.....”

事情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

孩子出生那天,斯见微哭得比阮流苏还要厉害。

女儿都没看,握着阮流苏的手哭了一整晚,把自己哭累了才睡着。

名字是斯知博取得,没有什么附加的期许和过分沉重的期待,女儿出生那天早上大雾茫茫,斯家这一代又刚好轮到清字辈,斯知博就取名叫青雾。

斯青雾名字斯文,但性格像极了斯见微,很吵很闹腾,半夜哭醒好多次,家里几个保姆看着她也无济于事。

她只要阮流苏和斯见微哄,其他人都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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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美的奶爸带娃比国内要普遍,斯见微经常一边办公,一边哄女儿也不会有下属觉得有问题。

下班为了让阮流苏安心写论文做实验,他还得出门遛娃和狗。

经常有下属调侃斯见微,斯见微顶着黑眼圈笑得又幸福又无奈:

“我女儿长大了肯定比我厉害。”

斯青雾黑葡萄般的大眼珠瞪着爸爸,可劲儿蹬了蹬腿表示赞同。

到阮流苏博士毕业,阮清许也出生。

受路聿青所托,阮流苏在陈教授实验室又做了一年试点研究。

这时的斯青雾已经会说德语,英语,北京话三种语言了,并且还会三种语言来回切换,一个十足的叽叽喳喳的小话痨。

一家人经常被他吵得晕头转向的,连以前说话没个谱的斯见微,言语间都收敛了很多,不想给孩子当负面教材。

这天阮流苏和斯见微把孩子丢给了长辈,独自去过了三天二人世界。

说是二人世界,到了当地特色的购物街,斯见微又忍不住给斯青雾买了好多糖果。

“不准她吃糖果的是你,现在买这么多,好不容易改过来的习惯,她又要无法无天了。”阮流苏一边数落斯见微,一边又拿了女儿最爱吃的巧克力球。

两个人都是一样,会忍不住惯小孩,尤其是斯见微,这两年学性格越来越软,以前坚持的什么狗屁原则在女儿面前毛也不是。

夫妻俩过二人世界,买了一堆零食回家。

斯青雾第一时间就去扒斯见微的包,扒出糖果后还狡黠地眨眨眼:

“我就知道爸爸一定会给我买我最爱吃的糖果。”

斯见微最受不了斯青雾跟他撒娇,把斯青雾抱进怀里,又把她头上的小辫拆了,重新绑了小麻花辫,玩了半天,阮流苏看完儿子出来,才觉得有点眼熟:

“这不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绑的发型吗?”

“太像你了。”斯见微从手机里翻出阮流苏小时候的照片,“一个模子。”

他放大了手机里的照片:

“可爱死了。”

这句也不知道是说阮流苏还是说斯青雾。

两个人陪孩子闹了一会儿,路聿青打电话过来,找阮流苏解决了一堆技术问题,挂电话前,路聿青又拍了对鸳鸯古董花瓶的照片发给斯见微,说是给两人正式婚礼上的礼物。

晚上的时候,刘卓阳也发来自己硕士毕业的证书,和正式入职智源科技的offer照片。

又过了一天,秦书淮在群里张罗,说斯大少爷即将荣归故里,要办大聚会。

秦书淮袁盈盈夫妇顺便嚷嚷着要自己的小儿子和斯青雾订个娃娃亲,正好金童玉女,一起出席斯见微和阮流苏的婚礼当花童,把斯见微气的差点把这两口子拉黑。

顾策发来自己在挪威和白人男友登记结婚的照片,并跟阮流苏说抱歉,他可能不能参加他们下个月的回国婚礼了,钟慈在群里说没关系,她会带三份礼物,还有一份温礼的,这话不小心被斯见微看见,当场回复了个语音,让钟慈把温礼的钱扔了,他不收,更不可能回礼。

钟慈依旧呛他:“温礼送的是苏苏,又不是你!回礼也是苏苏回,跟你有什么关系?”

斯见微跟她对呛:“我老婆手里没钱,嫁妆都在我这儿呢!”

阮流苏把手机抢过来,让钟慈别跟斯见微计较,说:

“不要温礼的礼金,也没打算给他发请帖。”

斯见微在旁边笑着看她跟钟慈煲电话粥,讨论着婚礼的细节。

他眼神里满是柔软。

-

回国后,斯见微在整个集团的地位进一步巩固,他借着这波东风,再次在全球能源发展峰会上亮相,做大段开篇演讲,宣布他手下的源望集团未来十年的发展方向,并致力于构建完善全新的新能源大数据平台。

同场大会的中途,阮流苏代表整个智源科技,就新能源风光储和智能运维等几个新兴领域也做了一个十分钟的演讲。

聚光灯下,阮流苏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上台。

她一手拿着演讲稿,一手调整话筒,眼睛虚空地看着前方,直到和斯见微明亮清晰的眼神交汇,她目光聚焦,眉眼弯弯,亲和力十足:

“我是做风电整体设计的,但在我读大学的时候,全国没有大学开放这个专业。说来坎坷,我硕士研究的是光热发电,本科也修了两个专业,一个应用数学,一个热能与动力工程,高中物理几乎没拿过优秀分,没有一个专业技能是符合风能动力的要求。”

刚刚打头阵的几位都是企业家,代表着企业形象,略显严肃。

阮流苏发言后,台下严肃的演讲气氛被打破,响起了笑声。

“更何况,我还是来介绍我们智源科技的产品和招揽人才的,只能硬着头皮在各位面前班门弄斧了。”

台下除了笑声又响起一片掌声。

谁不知道智源科技现在是国内新能源的领头羊,阮流苏又是领头羊中的领头羊,她的“班门弄斧”绝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班门弄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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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变得轻松,阮流苏收起了刚才柔和态度,语气变得微微郑重:

“智源科技一直以来都以构建发展新格局,践行时代新使命为主题,聚焦行业内智能运维,海陆风电,以及风光氢储融合等多个新兴领域的新兴技术,为行业注入新的动力和无限可能.....

....

十四年前,在巴黎的新能源峰会,我只是台下的一名看客,同样这十四年,我也见证了行业的飞速发展。

有人兢兢业业辛苦布局,甘为火种,为后辈打下坚实基础;

有人离经叛道,逆转乾坤,打破行业瓶颈;

有人始于落拓,困难重重,却也踏着荆棘拨云见日;

还有人意气风发,激流勇进,于天地藐昆仑;

智源科技借此机会,抛砖引玉,希望能和在场的各位学者,企业家,新能源爱好者展开深度合作,为国内新能源领域的发展添砖加瓦。

人生如弓箭,追梦赤子心。

谢谢大家。”

斯见微看着台上从容淡定的阮流苏,眼眶有些热。

十四年前,他拉着她去巴黎参加峰会,她看向台上的眼神羞怯又崇拜。

经过不断的学习和成长,阮流苏已经在垂直领域的深度研究上所向披靡。

先天的背景、生活的磨难,都不能阻止一个时刻都在努力进步的人,岁月长河理所应当会给每一位认真生活的人同等价值的惊喜和馈赠。

一切都会在时机成熟的那一刻迸发。

会议结束,斯见微还有应酬,阮流苏不想喝酒,提前推了酒局回家陪小孩。

斯见微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酒局中间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阮流苏,喃喃地叫了两声:

“老婆。”

周围有男人在起哄,他置若罔闻。

到最后快结束的时候,斯见微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是路聿青的声音:

“阮工,能来接一下斯总吗?”

路聿青语气特别客气,几乎要将“避嫌”两个字打在脑门上。

可见斯见微因为阮流苏之前那句“我觉得路工很帅啊”,在路聿青面前阴阳怪气地吃了多少次飞醋。

阮流苏应了声,就听见斯见微对路聿青说:

“我老婆是不是特别牛?她厉害吧?尤其是今天的演讲,是不是很厉害?”

他语气里不知道到底几分醉,但肯定有装逼和炫耀的成分:

“你当初害得我们误会分手,路聿青你后悔吗?是不是特别感谢我为你举荐了这么一个优秀人才?”

“感谢。”路聿青声音里也带着笑意。

阮流苏打断斯见微,抱歉地对路聿青说:

“不怪你路工,他喝醉了酒就爱乱讲话,你别放在心上。”

阮流苏道完歉挂断电话,又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接定位地点斯见微。

回到家,斯见微就安静下来,躺在沙发上瘪着嘴瞧着阮流苏:

“阮流苏,我头疼....”

阮流苏还没说话,七岁的斯青雾“哕”了一声,三岁多的阮清许走过来亲了亲斯见微的额头,奶声奶气地说:

“爸爸不疼,爸爸不疼。”

斯见微拍了拍女儿肩膀:“把你弟带走。”

斯青雾刚关上房门,斯见微就拉着阮流苏撒娇,还要抱着亲亲。

阮流苏过来亲了亲他,又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没发烧。

她从冰箱里洗了点草莓喂到斯见微嘴边,斯见微接过草莓,又将草莓尖尖喂到阮流苏嘴里:

“你先吃。”

阮流苏咬了一小口,说:“好甜。”

“我尝尝。”斯见微笑着吻了下去。

光阴飞逝,这是他们结婚的第七个年头,他们已不再年轻,爱却依然热烈。

夜色渐深,斯见微躺在床上,自小橘灯下凝视阮流苏。

他回忆十六岁,那个满是棱角,躯壳坚硬的自己。

那时的斯见微没得到过什么爱,身边的朋友或是因为金钱,或是因为权势,或是因为地位跟他一起玩。

斯见微也不怎么需要被爱,他解决什么问题都不怎么费力气,反倒是旁人更需要他。

在他的理解里,爱是需要前提的。

或是能力,或是背景,或是性格,颜值之类的。

遇到阮流苏以前,斯见微总认为这个世界是无趣且枯燥的。

他像开了上帝视角一样高高在上地审判着他的员工,那些依靠他而生活的亲人们。

坚硬,冰冷,傲慢。

但所有的一切都在阮流苏这里颠覆了认知。

她的情绪太过丰盈,完整,充沛了,她天生钝感,又特别会爱人。

所以其实不论爱,或者被爱都是没有前提的。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她会永远无条件偏爱你,草莓尖尖给你吃,醉酒的第一通电话打给你,撒娇吃醋生气都满是爱意,出了事第一时间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问题。深夜劳碌回家时,抬头就能看到,她的那一盏灯永远为你而留。

温暖又坚定。

斯见微从一个坚硬冰冷的人,逐渐变得柔软,变成了一个可以给很多很多爱的人。

被明晃晃偏爱的意义或许就在于此吧。

他吻了吻熟睡的阮流苏,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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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烈焰夺她》的结局后,一直在斟酌《见软》的最终结局。

本来想等回家找到暑假的初稿对比,再慎重结局,但写完上一本,又有新的写作感悟,一本书写到后期,人物的走向其实是不受作者控制的。

落笔的时候,人物的想法可能已经偏离第一版初稿的设定了,他们该是灵动的,有成长变化,有自己思维的,而不该是我一开始沉闷的标签化人设。

本文故事的开始在24年的立夏。

签约之前,第一版书名从《渐软》更名成《见软》。

那就让故事的结束留在24年的深冬吧。

男神请我吃鸡腿/2024.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