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韵只好取来一本厚重的蓝皮书籍。
温琰将书籍抱在手中,题目起得相当有趣【鸡、鱼、鸭】,随意翻了几页,很是满意。
一旁的余韵心急火燎,问道:“温师弟可以开口了吗?”
温琰放下书籍,故作沉思,缓缓续道:“葡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余韵听完后,面色骤变,拍着桌道:“好诗!以豪迈旷达之笔,表了一种视死如归的悲壮之情!”
他只是称赞诗词,显然是对温琰不加认同。
“温师弟,这首诗真的是你即兴作品?”
温琰道:“这还有假?难道四师兄不信?”
“非也……”余韵赔笑道:“温师弟莫要责怪,愚兄十分喜爱诗词歌赋,不免啰嗦了些。”顿了顿,又道 :“不知师弟今日可有雅兴,能否即兴作诗一首?”说着,将煮熟的茶递给温琰。
温琰知道他分明不信任自己,想借机试探自己。
这异世的文化风俗与自己那个世界相差无几,试探问道:“四师兄,可听说过两汉隋唐?”
余韵一脸纳闷,道:“未曾听说……”
温琰又道:“宋元明清,四师兄可听过?”
余韵越听越糊涂,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摇头道:“也不曾听说……”
温琰内心大喜,若神州的朝代历史不曾出现过这个世界当中,故而那些名人雅士也便不曾出现过!如此就好办了,自幼手掌心挨多了教尺,熟知唐诗宋词。
今日看师弟我略施文采戏弄与你,让你心服口服。
“四师兄,吟诗作对,讲究的是一个意境。不如由你点物为题,师弟我学疏才浅,斗胆即兴作诗一首,意下如何?”
余韵肃然起敬,瞧他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也不像随口说说。难道这小子真有出口成章的天赋?看着桌上已放凉的茶,道:“以茶为题,为兄洗耳恭听。”
温琰迈了第一步:“坐酌泠泠水……”
余韵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温琰迈出第二步,缓缓道:“看煎瑟瑟尘……”
余韵眉头一皱,目光看向茶碗内金黄色的茶水,表情逐渐变化。
温琰迈出第三步:“无由持一碗。”说着,端起桌上那碗茶,一饮而尽。
余韵惊叹不已,双眼紧紧盯着温琰。
温琰故作思索,与他对视一眼,道:“寄与爱茶人……”
余韵陷入沉思……索性走在墙面前,指着一幅山水画,饶有兴趣,道:“温师弟,以画为题。”
温琰看这画笔锋雄厚,勾勒精益,画中屋宇楼阁、小桥流水若隐若现,山峦起伏收敛锋芒,浑圆敦厚。
整幅画看来,山和水的布置疏密得当,层次分明,笔墨苍劲高旷,气势雄秀,好一幅大家之作!
他看着画,脑子里想起了小时候背了不下百遍的古诗,随口说出来:“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余韵一脸呆滞,久久不语。
“四师兄?”
余韵回过神来,拍掌道:“温师弟文曲星下凡,当真才华横溢!”说着,又握起一柄宝剑,道:“温师弟,你瞧瞧这柄剑!不妨以剑作诗?”
温琰心里叫苦连连,无意同他纠缠,直言明了道:“四师兄,师弟有些疲惫,今日雅兴蔽塞,来日在于你舞文弄墨?”
余韵一脸不舍,拉着温琰不放,道:“温师弟,今晚留下来!你我同榻而眠!”
温琰一把甩开手,惊道:“四……四师兄,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余韵心知方才话语晦涩,难免误解,笑道:“温师弟莫要误会,愚兄不过是连夜想向你讨教诗词歌赋,并无其他想法。”
“那也不行……两个大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你不怕丢人,我还不好意思呢!”温琰偷偷剜了一眼余韵,生怕他对自己做出荒谬出格的事情,慌忙拿起桌上的那本【鸡、鱼、鸭】后,转身跑出屋内。
天空青云密布,大雨已去,余韵一手搭在门扉之上,望着温琰离去的背影依依不舍,喃喃自语:“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为什么……为什么我作不出来这等豪放悲壮的绝句……为什么!”
温琰将书藏在怀中,如获至宝,偷偷溜回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