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对这桩联姻,义王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愉快,常常与未婚之妻相约饮酒作诗,相处地十分融洽。陆长良便认定义王已经对朱雀林武姬动了情,用来羞辱六指的婚约却意外成了天作之合,心中的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陆长良登基后,当义王请求取消婚约时,灵帝“良”探查了其背后的动机,便以一道圣旨让武姬成为了一生只能侍奉自己的灵妃。
“陆长义宝贝到不敢自己亲手触碰的女人,今夜却要与寡人床笫承欢,真是令人身心愉悦。”大婚那晚,灵帝“良”把武姬摁倒在卧榻上,分明是帝王之躯,眼里却尽是小人得意般的扭曲笑意。
武姬狠狠咬了一口陆长良的肩以示反击,又翻身将尊贵的帝王骑在身下,擒住双手冷声道:“看来陛下的气力远不如我这个白子,却还想以我欺凌他人。若不想明日宫中传遍陛下那里不行的风言风语,您今晚还是先将金口合上才是明智之举。”
灵帝“良”虽然意识到这位灵妃并不好任意摆布,但仍然有百般花样折磨她与义王。武姬虽然对义王没有情爱之意,但仍将他视作友人,并不打算让朋友为自己所扰,所以独自隐忍了几年,直到灵帝“良”被玄武的机关神木绞死,才从深宫的苦难中逃离出来。
义王登上帝王的宝座后,或许是出于愧疚,这位处事如雷霆般的灵帝对先帝的遗孀格外恩宠,俸禄待遇也等同于自己的灵妃。但由于频繁出入武姬娘娘宫里,两位之间的关系多少引来了朝臣非议,尽管灵帝只是厌恶朝堂上的嘈杂纷扰,更愿意与昔日那位爽快又聪慧的好友分享治国修身平天下之道罢了。武姬娘娘面对那些无趣的谣言,也不出力反驳,只是在某一天忽然换上了男装,不再以粉黛示人。灵帝便也干脆顺着武姬娘娘,允许她卸下后宫的礼仪规矩,以男装便服随意走动,也准她只要告禀过便可出宫私访。灵帝还在宫殿深处赐了一座庭院,除了武姬娘娘选的近侍,谁也不准靠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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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姬娘娘多年来却只喜质朴生活,将大半的俸禄都拿去在辰阳建了收留弃儿的慈幼局,并时不时隐姓埋名地出宫去看望孤儿们。武姬不要金钱不要权势,甚至爱情也不过是可以拱手让人的身外之物,她只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
三年前,灵帝终于答应武姬娘娘,让她搬出宫中寻一处幽静的地方安身,但条件是,武姬娘娘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拒绝灵帝的探访。于是乎,武姬娘娘的府邸便成为了灵帝逃避公事的秘密别院。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灵帝与武姬娘娘有了许多分歧,尤其是红玉将军夫妇殁后,两人之间有了无法解开的心结——至少武姬娘娘无法原谅灵帝,怨念他当年如此草草地给那二人定下罪名。因而,这几年即便常常碰面,但武姬娘娘与灵帝再也不会彼此交心畅谈了。
此时此刻,二人无言地在破晓时刻的微光中对坐着,茶水已下肚好几盏。武姬娘娘看了半册书,灵帝也心不在焉地睨着窗外天空随风而动的云彩,就这般过了一个时辰,灵帝终于发了话。
“昨日又与寡人那不争气的儿子在冕河之上闹腾了一番?”
“风竹在我这里乖巧得很,何来‘又’字?倒是陛下的眼线盯太子盯得太紧,让那孩子拘束得很。”武姬娘娘自然知道昨日冕河之上的一举一动,不出半个时辰灵帝就会尽数知晓。
灵帝坐直了身姿,剑眉微蹙,不悦道:“风竹从小与你如此亲近,作为生母的蕙姬已是不怎么高兴了。如今太子本该独当一面,却还在你的庇荫下偷安,有些不像样了。”
“若是有别人愿做太子的庇荫,他也不必来我处寻求安全感了。”武姬莞尔道,“陛下不明白我对风竹太子的好倒也寻常,就像我并不理解陛下为何对清音公主极尽宠溺一样。”
灵帝沉默了须臾,将茶盏中剩余的几滴抿进嘴里,道:“清音的事情寡人自有分寸。”
武姬娘娘几乎嘲讽般地冷笑了一声,又低头翻起书来。
灵帝并不生气,起身只说了几个字:“回去了。”
“恭送陛下。”武姬娘娘头也不抬,更不动身,盯着书页淡淡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