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伤到穆世子的刺客也绝非等闲之辈,近日还是小心为上,寡人也会命亲军司继续追查。”
穆遥内心不服。
这脚踝上的伤分明就是从树上跳下来时自己弄伤的,那些平平无奇的玄武哪里是最强白虎的对手。
但嘴上还得再装装样子。
“臣拜谢陛下。”
“免礼。”陆长义微微抬首,睨着眼前被自己算计的目标,付之一笑,“等世子伤好了,再与寡人弈棋一局。退下吧。”
穆遥告退后,陆长义唤了壬天德上前。
“回来那人怎么说。”
壬天德细致复述了一遍手下所描述的情形,每一轮交手回合、每一个动作、每一声言语,都不敢有半分遗漏。
听罢,陆长义却脸色一沉,愤而掷出茶盏,凌厉的脆响让壬天德的耳朵隐隐作痛。
“寡人命你试探穆遥,触及弱点即可,为何要用那伤及性命的月白!”
壬天德心中一怵,慌忙跪下。
“是手下人自作主张,陛下息怒,臣马上将他处理了。”
“行了。”陆长义敛住怒意,挥挥手道,“你也下去吧。”
屏退他人后,陆长义咬着第六指在帐中徘徊往复,心中暗暗盘算着。
白虎的穆遥看似无知无畏,但身上却似筑了道无形的防线,有他自己独到的精明之处,到底是穆韬的嫡长子……
但今日的一番试探确有收获。
人在世上,即便如陆长义本人那样的鹰眼狼顾、性情冷漠,仍会对某个人有所牵挂。
穆遥当然也有,并且,陆长义已经知晓是谁。
明日这一局,便是棋到中盘。
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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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遥的脚踝肿了老高,为了避嫌,没敢去找他那无所不能的师父,只能将随行御医配制的草药膏方敷在伤处,躺在榻上哇哇乱叫。
疼,是必然的。但一个白虎怎么可能忍不住这点疼,哀嚎阵阵的穆遥当然是故意表演给某人看的。
玲珑放心不下穆遥,也知道宝珠不得安稳,便决定今夜带着宝珠回穆遥的营帐歇息,好让穆遥见到想见的人,心中得到些慰藉。
从兰亚的营帐出来时,守在帐外的璟云显得有些不乐意,但还是隔了几丈的距离,不远不近地将玲珑护送回来。
一回到参赞帐中,穆遥就“哎哟哎哟”地叫得更响了。
宝珠安顿好自家二小姐,便抄起布枕往穆遥脸上呼去。
“安静一点!”
“宝珠大人怎么可以攻击伤病人呢。”
穆遥委委屈屈。
“穆世子声如洪钟,我看你现在康健得很。”
宝珠可以接受穆遥偶尔得寸进尺的撒娇,但表演过头了就有点像那讨人厌的风竹太子了。
“算了宝珠。”玲珑轻笑,“今日你就哄哄他吧。”
“对呀,你就宠宠我嘛……”
穆遥小小声要求。
宝珠叹了口气,道:“好吧,今晚我哄你到睡着行了吧。”
“宝珠大人万岁!”
穆遥即刻拉起小被子,直挺挺躺好,羞赧又期待地等宝珠靠过来。
玲珑在另一张榻上背过身,手掌轻拍着腹部,也哄着自己的孩子,恍惚间合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