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王府的大夫景阳大步走到时煜跟前,“王爷,我瞧着这镯子似有些不对,可否让我看看?”
外界都以为,容王爷的身体是景阳治好的。
因着这件事之后,景阳在京城名声大噪,不少权贵人家都寻了他去看诊,故而许多人都认识他。
时煜看他神情凝重,也变了脸色,颔首道,“可。”
老嬷嬷见景阳已伸手,忙往后退,神情有些慌张,“大胆,这是太后赏赐给王妃的,你一个小小大夫,怎可随意碰触。”
“景大夫可是神医,他若觉得有不对,定然是有什么问题。”惊蛰亦上前,一把从嬷嬷手里抢过手镯,学着嬷嬷的样子,用帕子包着递给景阳。
“这……娘娘……”老嬷嬷脸色惨白的看向太后。
太后什么都做不了,唯有一双眸子怨毒的看着老嬷嬷,枉她信了这狗奴才,她竟敢背主。
又瞪向景阳,多事的贱民,多事的贱民啊,真该拉出去砍了。
她得到父亲命人送来的消息,时煜竟不是他的儿子,是先帝从外面带来的野种。
他们父子真是骗得他好苦,早知道时煜不是她的儿子,第一次父亲要她杀了时煜时,她又何须为他求情,只给他下裂骨毒?
她该直接要了他的命。
若那时候时煜死了,她又怎么会落得一个被他用刑甚至拔舌的地步,她恨啊。
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所以,她让人在时煜的合衾酒里下了毒,可她也担心自己的计划有失。
便又准备了这手镯,待合衾酒之后,嬷嬷再将手镯送出,手镯上亦淬了毒。
新婚夜,时煜与常卿念肌肤相亲时,定然会触及那镯子,一旦沾上这毒,两人只有死路一条。
等人死了,她再告诉皇帝,时煜非皇家子,皇帝还能为了一个野种,为难她这个母亲不成。
可事情没按她谋划的来,那老贱奴当众拿出了镯子,毁了她的计划。
老嬷嬷是太后宫里的老人,加之一到容王府,蓝姝就点了她的穴,太后不难猜出,老嬷嬷这是得了皇帝的指使。
皇帝不知时煜真正的身份,才会受了他的蛊惑帮他,太后想要将这个秘密传达给皇帝,可她那哪都动不了,急得气血上涌,一双眸子赤红。
此时,景阳神色大变,“王爷,这镯子有剧毒,一旦碰触,药石无医。”
满堂哗然。
这大喜的日子,太后给儿媳妇送有毒的镯子?
可时煜却不信,一脚踢翻了老嬷嬷,“母后怎么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害本王的王妃,定是你这老奴才从中作乱,来人,拉下去,审。”
“王爷,是属下没说清,这毒不会马上发作,两个时辰内,中毒之人与常人无异,两个时辰后才会发作。”
他顿了顿,似有些难以启齿,“尤其中毒之人情绪亢奋时,毒入脏腑的速度就越快。”
现在下毒,两个时辰后,大约是新人行周公之礼时,洞房花烛夜,自然会情绪亢奋,届时,行事中途,毒性发作,死都不能体面。
不知谁说了句,“好歹毒的心肠。”
“审。”时煜再度怒声道。
冬藏用力拽着嬷嬷往外拖,嬷嬷似是知道自己被带下去只有死路一条,用力挣脱了冬藏,抱住太后的腿。
“娘娘,您说句话啊,您没告诉老奴那镯子有毒啊,老奴都是听您吩咐行事的啊。
娘娘,老奴对您忠心耿耿,您不能这样对老奴啊,娘娘……”
见太后不为所动,她突然咬牙切齿,“好,娘娘,您对老奴不仁,便别怪老奴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