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达看着眼前的酒杯,赶紧谦让了一番。
“王爷,关于此次清欠,侯府历年从户部拆借款项累积七十三万两纹银,三年还清,本次需要还四成,也就是将近三十万两。
末将得了家父的命令,要严格按照旨意办事,只是不能做第一个还款的,不过王爷要求侯府第一个还款,相信家父也会遵从。
等会回去,末将就将准备好的银子送去户部。”
“好,本王没有看错郭候,奉孝此次还银子,可以大张旗鼓的去,人尽皆知最好,若是因为这件事对你镇远侯府产生了影响,本王一定出手相助,干杯。”
“末将遵命,干杯。”
这个郭奉孝不容小觑啊,答应了第一个还银子,不落自己脸面,但是并没有答应帮自己当细作的事情,再看看八公子弟长居都中。
个个草包,真是不能比。
镇远侯府坐镇辽东,统兵数万,又把持关东商道,这样的底子,关键看这郭奉孝的表现,也值得自己收拢在手里。
言语之间,不禁又热切了几分。
当日下午,镇远侯府世子郭达亲自率领车队,将三十万两纹银归还了户部,声势浩荡人尽皆知。
都中一片哗然,借了银子的勋贵国戚,以及一些朝中大臣,无不恨得的咬牙切齿,都想着能拖就拖,实在不行就集体卖惨,让二帝退步。
但是镇远侯府突然整出这么一出,太不和谐了,一些准备好银子家族坐不住了,也计划着赶紧去还银子。
大明宫,咸宁帝召来庆隆帝,二人都知道这里面有曹龙象的手笔。
“皇帝,这镇远侯府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做?”
“父皇,这里面龙象儿也有出力,相信在镇远侯府的带动下,其他人应该很快就会归还欠款,到时国库丰盈,好多事情都可以办了。
儿臣准备下旨激励一番镇远侯府,至于龙象儿,儿臣也会有赏赐颁下。”
“嗯,镇远侯府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只是龙象儿为何这么做,你可曾想明白了,可以说是费力不讨好,为别人做了嫁衣。
而且兴隆洲一事,龙象儿肯定有察觉,还有贾政一事也有义忠的手笔,虽说不是什么麻烦,但是也一定的影响。”
“父皇,儿臣以为龙象儿的初心是为朝廷着想,至于义忠和北静那边,他不过是想衬托他们无能而已罢了。”
见庆隆帝不说实话,咸宁帝撇嘴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说。
龙象儿岂能这么简单,镇远侯府帮了义忠亲王这么大忙,外面说不定会传出在向义忠亲王积极靠拢。
本来义忠亲王已经收拢了四王八公一部分势力,再加上边军侯爷靠拢,势力肯定会再壮大三分。
这齐王和秦王还能坐得住,肯定会想办法打压其势力,龙象儿这招阳谋高啊,小手一挥,各方势力都得动起来,就是面前的皇帝也不敢马虎大意。
就是自己也落入他的算计之中,明知道自己要保着义忠亲王制衡皇帝,还要将他推出来,一旦受到打压自己也得出手相助。
臭小子,岁数虽小,权谋之术却是浑然天成,看似资敌,实则挖了大坑。
有此皇孙,嘿嘿,皇帝也得头疼吧。
“皇帝,朕的陵寝缺些银子,如今国库有钱,你看着办吧。”
“儿臣遵旨。”
庆隆帝出了大明宫,明白咸宁帝的意思,挑明此事,不就是想保住义忠亲王嘛,不过他这么一说,自己还真的不好直接出手了。
想想自己的两个儿子齐王、秦王,跟曹龙象一比,简直就是废物,将来堪忧啊,自己就是再拉偏架,他们也不是对手。
幸亏岁数还小啊。
义忠亲王王府。
义忠亲王坐在主位,北静郡王坐在下首。
“王爷,这镇远侯府如此积极配合王爷归还欠款,真乃幸事啊,若是真能得到郭廷英的支持,王爷大事可期啊。”
“哈哈,静轩所言极是啊,这郭廷英前次擅开边衅,遭到反噬,看来是有些胆怯了,如此明目张胆的还了库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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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大了一些,不过本王不能寒了镇远侯府的心啊,为了避免其遭到忌恨,有些事还是要静轩去办。
一是四王八公方面要抓紧把银子还了,另外,你对外传话,镇远侯府这么积极的还银子,一是感激上次的皇恩浩荡,另外一个就是受到本王的压制。
如何去做,具体你来安排就好,对了,你去见见郭达,说一下本王的意思。”
北静郡王一听,就知道义忠亲王想干什么,无非是帮助镇远侯府分担一些压力,这样也好,中间操作一下,自己未必不能得了镇远侯府的人情。
“王爷真是宅心仁厚,镇远侯府能投王爷,也是他们的福气。”
“那一切就是拜托静轩了,盐道改制的事情,算是断了一些财路,这镇远侯府坐镇辽东,把持商道,我们若是参与进去,这银子还不是山海海汇一般。”
“王爷放心,静轩定不负王爷所托。”
齐王府和秦王府中,二位王爷都召集了自己的谋士,针对镇远侯府示好义忠亲王府的举动,谋划着自己的应对方式。
曹龙象人手短缺,当然是不知道自己的谋划,让很多人今晚睡不着觉,但是心里很清楚,阴谋易对,阳谋难解,随他们折腾去吧。
伸伸手,贾元春赶紧将茶送到他手里,喝了一口。
“你父亲的事情落定了吧?”
“回王爷,前个家里捎信了,已经下了决断,罚俸一年,留职查看,那些伸手的清客都被重判,流三千里,押解去了辽东。”
“哦,那也不错,算是有个好的结果,日后还是小心勤勉一些的好,对了,你父亲手下有一个叫秦业的营缮郎,可有听说过。”
“这个到真的听说过,这次也被牵连,从营缮郎降到了主事,家父为了补偿他,打算将其女儿说与宁府贾蓉为妻。
那贾蓉是宁府的袭爵之人,能与他为妻,说不定将来还能搏个诰命加身,听去相看的婆子说,秦业女儿叫秦可卿,长相才学都颇为出众,可称为人间绝色。”
“哦,竟有此事,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有点兴趣了,与元春相比较,何如?”
曹龙象的脾性这半年贾元春是知道的,别的都大方,唯独对绝色女子从不让人,他要是感了兴趣,恐怕要生事端了。
这该如何是好,怎么就聊到这个事情上了,他怎么知道秦业的,难道早有谋划,完了,父亲的无心之举,要是坏了王爷的谋划,可就麻烦了。
“王爷,您不会想。。。”
“哈哈,想哪去了,本王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贾元春心里更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