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如此,犹嫌不够,数千可怖剑意,足足来回了三次,才在一片血雾中恢复成狞恶法剑模样,落回了金驰念手中。
沈墨的胸口,豁然出现了一个人头大小的血洞,边缘血肉模糊,隐约可见其他脏器蠕动。
哪怕知晓以元丹境的旺盛生命力,这样的伤势难以危及沈墨性命,但亲眼见到如此血腥可怖的一幕,不少入门没几年、未经风雨磨砺的外门弟子,都吓得脸色煞白;
而聚气境以上门人,大多都经历过惨烈厮杀,倒不至于被眼前的血腥所惊骇。
可最让他们为之动容的,乃是堂堂元丹境强者,宗门的新晋太上长老,为了维系宗门法度,竟然愿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多门人弟子注视中,忍受如此刑罚惩处!
至于唐律、田照泉等一众戴罪之身,更是脸色煞白。
沈墨这番举动,无疑是向所有门人弟子宣告,刑不择贵!
对自己都下了这般狠手,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们料想中,高高抬起轻轻落下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发生了。
而后,沈墨自乾坤袋中取出太上长老袍冠,兀自穿戴在身,遮掩住了身上血洞及满身血污。
他的目光,朝金驰念看去。
金驰念微微一怔,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重新举起手中刑典敕书,冷漠的裁决之言,再度传入了在场所有门人耳中。
“旭日峰主唐律,自拜入临江宗山门,慢辱天地、悖道逆里,于永平五百七十三年,残害结伴历练的同门师兄……骄横跋扈、为非作歹,于乾元二十五年,纵容包庇峰内弟子行凶……”
一桩桩恶行、一条条罪状,不断从金驰念口中宣读而出,从他拜入临江宗开始,直到被沈墨拿下为止,跨度长达两三百年,应当遭受极刑的恶迹多达十余个,其他大小歹事过百数!
金驰念每诵读一条,唐律脸上就多了几分死气,而在场门人无不哗然惊骇。
就连袁鹤鸣等人,听到最后,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前几日,沈墨对唐律施展搜魂之法,仅仅是想褫夺掉他的峰主之位,顶多再以宗门酷刑狠狠惩处一番。
何曾想到,他竟做下过如此多恶事,还藏得滴水不漏!
当即,他便转变了想法,该下狠手诛杀此獠,必定要他神魂俱灭。
金驰念诵完罪状,场中变得死寂一片……
沈墨踱步走到了唐律跟前,神情复杂的注视着他。
“唐峰主,在对你搜魂之前,我从未想过要戮你性命。奈何,你先前种种行径,实在太过了些。”
唐律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死意。
不过,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无比沙哑的声音问了一句:“沈墨……能否看在我为宗门奔波搏命,立下诸多功劳的份上,替我向袁老祖求一下情,饶我不死?”
沈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立下的功勋,宗门皆已赏赐过了。”
“不然,你也修炼不到此等境界,更不可能稳坐峰主尊位多年,得掌炽赫权势,享尽荣华尊贵!”
“而你所作之恶,还未清算。”
“如今对你施以门规戮刑,你也合该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