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越界，她有必要将越过来的那部分，彻底斩断，说她冷漠也好，无情也罢，他无情在前，何必要求她有义在后？

而且，说来也怪，她能感觉到一路走来的人与自己的亲缘，很淡，几近于无，这慕家主作为父亲，按理说应该深厚些的，事实恰恰相反，与恶缘无异。

这一结果，云清衍心中难免有些怅然，没有任何意外，果然，她是个亲缘淡薄的人，很早就该知道了，不是么？

再过一秒，真的就再过一秒，世上就没有慕鹤年这号人了，可在这关键时刻，一道声音自外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都给我住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黑衣男子，见到那男子，云清衍瞬间收手了。

那是，昔日帮过她的人！

幼年之时，她曾孤身一人离开孤儿院，想去寻家人，却遇上人贩子拐卖小孩，若非这人，也不知对方心思险恶。

若非他的好言相劝，谆谆教诲，她或许会被坑蒙拐骗，成为那些人贩子手中的工具，专干一些杀人掠货的勾当。

此后，她也多次发现，对方会暗中观察自己，没什么影响，也随他去了。

不曾想如今，他们竟在这里相遇！

老者一出现，慕鹤年也再没什么动作，他收敛气息，目光沉沉地盯着云清衍的身影，而后转向老者唤了声：“父亲。”

父亲？云清衍微微惊讶，这老者便是慕家上一任家主，慕南斯？观他这般模样，年老体弱，不似寻常修行之人。

身无半点儿灵力，生机断绝，观其面相，一副大限将至的征兆，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人，绝对……活不到明年！

死气沉沉，形容的正是他！

很快，她面上更惊讶了，只见慕南斯怒气冲冲地走到慕鹤年面前，啪的一声，竟是扬起手直接给了对方一巴掌。

“混账东西！慕鹤年，你仔细看清楚了，那可是你亲生女儿，亲的！”他喘着粗气，胸口上上下下，起伏不定。

可恶，没有灵力，身体羸弱，走两步都受不住，需要大喘气来平复一下。

“父亲，是她不听话，我教训一下怎么了？溺爱娇宠只会害了她！”慕鹤年反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教训？”慕南斯冷笑：“往死里教训么？你真的是，无可救药！当初我与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来？”

溺爱娇宠？哪里有过溺爱娇宠？

语罢，他看向一旁有些懵逼的云清衍，几步上前，抓住她手腕，语气瞬间转变，温和开口：“你就是清衍吧？”

“昂？是，不知慕老爷子……”云清衍疑惑，慢吞吞问，这人方才既出面维护她，她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太恶劣。

何况他还与那黑衣男子一起，只是可惜了，她与这慕老爷子，怕是有缘无分，也不知受了什么影响，她看不清他们之间的亲缘，时有时无，若隐若现。

“清衍，叫什么慕老爷子，这也太生疏了，我是你亲爷爷，直接叫我爷爷就好！”慕南斯不满地纠正，看着出落得如此标致的人，心中愈发欢喜。

这下直接给云清衍整不会了，她难得转不过来弯，向身侧的归云泽发出求救信号，归云，这该怎么办？在线等！

归云泽：“……”

他哪里知道该如何？对上慕老爷子那充满打量意味的锐利眼神，他也挺紧张的，总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既视感。

“你，就是归云泽？”没有任何询问，这个名字便直接脱口而出，可见他了解的事并不少，关注自然也不会少。

“是，爷爷。”归云泽收敛满身桀骜，难得真心实意道，神色极为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