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来自地狱,但老绅士绝不会对一位女士失礼。
温迪戈不带任何情欲的眼神从龙女残破不堪的身躯扫过,女人身上过分惨白的皮肤令她身上如同蛛网和植物根系般的裂痕看上去更加触目惊心。
而阿拉斯托第二眼注意到的,大概是垫在她身后看上去长短不一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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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女的头发一直是整个客栈里最长的,以至于需要她时时刻刻用尾巴卷着才会不落在地上。
虽然阿拉斯托不是那种会关心地狱里其他魔的形象如何的类型,可■■■总抱怨自己的头发碍事,但她却从来不会将它们剪短,阿拉斯托一直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这样。
但此刻,她那头原本美丽如瀑的长发此刻就和年久失修鬼屋里的窗帘也差不了太多。
■■■头顶漂亮且充满攻击性的龙角全断了;原本像有岩浆在其中流淌的角此时此刻就像两支长短不一的残垣般埋没在了她的发间。
花儿的根在龙女身体的缝隙中纵横交错,虽然她身上布满了易碎品的缝隙,但那些缝隙里大多挤满了洁白的花团。
地狱里的东西总是红艳艳的,尤其是通体红色的傲慢环,这导致总是穿着白色的■■■大多数时候都看上去格格不入。
是因为白色代表着圣洁吗?也许大多数魔都是这样的想的吧,大片的白色会令他们想起天使们令人作呕的嘴脸。
但此刻阿拉斯托却觉得白色是如此的适合■■■。
总是强大的龙女居然也会像易碎品般被一位调皮的来者狠狠摔在地上,她四分五裂,所有的血肉和内脏都不知所踪。
■■■身上的白不是高高在上的虚伪圣洁,■■■的白是一种可以被玷污的、易碎的、试图拯救他人,所以一次一次毫无波动的洗去自身污垢的苍白。
她的白带着一种被摧毁过后的疲惫。
荒凉、挣扎、艳丽,荒唐而温柔的接住一切燃尽,然后再自己伤痕累累的重新燃烧。
那团白火的强大坚不可摧,可那堵火门后的■■■却支离破碎的躺在这片花圃中央。
没有哭泣、没有绝望、没有乞求,什么也没有,■■■就像那团白火本身。
阿拉斯托觉得自己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但他自己却有些形容不上来。
是血液刺激了味蕾?是生肉顺着食道滑进腹腔?还是他在看见他人对自己畏惧时的可笑?
温迪戈凝视着眼前的女魔。
■■■似乎已经脱离了长相这种低级的概念,但温迪戈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为什么一个人类的灵魂会变成这样一种存在?为什么■■■会由人类这种聒噪生物的信仰创造?她身上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
阿拉斯托望着眼前美的诡异、但却不可方物的碎裂陶偶。
她的歌声在很早的时候就停下了。
温迪戈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看着■■■的惨状入了迷,还是当他们处于这个世界中时,时间的流速不太一样。
虽然她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无趣脸蛋有点破坏气氛,他其实也想多看一会儿■■■狼狈的模样……但性格使然,他到底也还是随着心中他真正想要的开口了:
“早上好!我的小瞌睡虫!这一觉你睡得还好吗?”
“啊……多么美妙的一天!”
“哪怕是你正在做梦的心!但至少我们能够在这里再次相逢——”
“我亲爱的……”
“你还要在这里做多久白日梦?”
“外边可是有人很想你呢!有人托我来这里接你。”
“我想小姐你已经是个合格的成年人了,但伟大的广播恶魔并不介意接一个贪玩的孩子回家~”
“怎么样,不跟我来吗?”
-
你看着那个在你面前、如同歌剧演员般滔滔不绝的阿拉斯托,心里止不住的惊愕。
他与你模糊记忆中的某个影子重叠,他冲你优雅的伸出自己的手。
但是这次你却看清了他的娃娃脸。
看见了他悬在空中微微荡着的红发。
看见他总是游刃有余半耷着的眼。
老绅士红色的身形彻底代替了那个你已经彻底看不清了的、有着棕黑色头发的男人——
直到你在半梦半醒间,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影子被什么东西从你脑海中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