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尔杰按下拨通键的前一秒，冯健焦急地喊道，“你肯定还不知道，老主任，他有与M星人对话的技能！”

虞容脸色一变，转头对上了韩宏栩意味深长的眸子。

科学部直至现在还在研究破解M星语言的方法，更不要说掌握发音规则和日常对话了。莫克斯能学会M星语，那是谁教的？

唯一的可能只能是M星人了。

熟练掌握一门外语需要多久虞容不知道，不过她猜想至少也得一年吧，想要做到熟练对话，还需要语境，也就是说莫克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与M星人密切接触。

虞容心里几乎已经将叛徒的帽子扣在了莫克斯的头上，连带着看冯健的眼神都冰冷起来，“哦？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冯健见阿尔杰已经停住了拨通讯的动作，登时心头一喜，小命还有救，连忙答道：“老主任跟我说的，他还说这件事部长法约尔也知道，也正是因此法约尔部长才派他卧底到M星伪人当中。”

韩宏栩暗暗思索，五年前就已经掌握了M星人的语言，那说明至少在六年前，莫克斯就已经在与M星人接触了。

虞容冷哼，“啧，法约尔部长今早猝死于家中。很好，你再一次用一个死人来为你证明。”

冯健猛地抬起头，满脸的难以置信，见虞容如此笃定的神情，终究还是信了。

随即浑身仿佛卸了力一般，躺倒在地板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法约尔死了……法约尔也死了……”

虞容语气轻描淡写，可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个时间线并不对，M星伪人这个概念是一年多前齐纳在主星议事会上率先提出来的，而在莫克斯接任也就是五年前，法约尔就派他去M星伪人中间卧底，那句说明护卫队总部对于M星伪人的存在心知肚明，至少是情报系统内部心知肚明。

可总部为什么不向议事会报告，反而瞒了三年之久？

这并不符合逻辑。

可如何解释莫克斯懂得M星语言的事情？

按照正常的逻辑顺序，莫克斯要先与M星人接触，才能学会M星语言，然后利用这个优势获取到了S级情报，被提拔重用后又卧底在M星伪人之中，却在此之后毫无贡献，甚至开始用假情报误导战局！

虞容的眼神中泛着冷意，莫克斯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卧底，只不过他是M星人培养出来安插在人类阵营的卧底！并且总部有人跟他里应外合。

原本以为事情查到法约尔这个层面就快水落石出了，如今法约尔骤然死亡，倒是让这池水越发的深了起来。

究竟是谁做主将M星伪人的事情瞒了下来？

莫克斯是什么时候被M星人收买的，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幕后黑手这样出卖人类同胞，图的又是什么？

真相越来越近也谜团越来越多。

虞容正在沉思，却听到一声轻咳，韩宏栩示意虞容，趁着现在赶紧问下去，冯健已经崩溃，又扬起下巴示意她看阿尔杰那边，虞容扭头看过去，发现阿尔杰拿着她的通讯器，通讯器正在接通状态，而联系人正是齐纳！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情况下联系齐纳总长？虞容不太明白韩宏栩此举的用意，可这会儿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既然已经将审问冯健的行为同步直播给了齐纳总长，那便没有退路了，只能一举拿下口供！

虞容立刻收敛心神，坚定地说道：“对，法约尔也死了，你又少了个证人。”

目前还是先将这个冯健的嘴撬开最为要紧，若是这个冯健也出了什么岔子，这件事就彻底成了无头公案，想到总部高层中潜伏着这样一个或是一群心如蛇蝎的家伙，虞容就感到不寒而栗。

她不紧不慢地跟了一句，“你的故事，或许总部会想要听一听，不过我是没什么兴趣了，毕竟，知道的越多，命没得越快。”然后朝着阿尔杰一扬下巴，示意他动手。

看着阿尔杰攥着拳头走过来，冯健条件反射地拼劲尽全力远离危险的来源，不过因为手脚都被捆着，只能在地上艰难地蠕动。“不，我不能去总部，去了总部我就没命了！”

就在阿尔杰无情的大手即将抓到他的脖子上的那一刻，阿尔杰也不顾及什么了，“我手里有老主任留下的遗言，总部高层有内鬼！”

虞容将手臂环在胸前，“很好，这会儿又开始攀咬总部高层了……”摆明了不相信的态度让冯健越发心急，也顾不得什么声音大小，“我说的都是真的，老主任确实是自杀的，他是想以死谢罪，还有就是他以为他死了就能救下这条情报链底下的所有人，他做这些也是迫不得已的。”

“遗言？”虞容抓住了冯健话里的重点，“它在哪？”

冯健自然不会轻易把保命的东西叫出来，“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