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跟随,可让它惊喜坏了凌砄身上有股温暖安定的气息让它不愿远离,好像那里隐隐的就是它自有意识以来一直找寻的目标,冥冥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凌砄身上的那种气息能弥补它镜心的一处莫名的空缺。
此后,自然地绎镜就死活不肯走了,装聋作哑死皮赖脸,认定了凌砄。
凌砄发现这是闻名下的地绎镜时,一开始也没有占据之心,等发现这镜儿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没什么了不得的大神通时也不嫌弃,就这么淡淡无言,一人一镜相安多年。
后来,就不是一人一镜了,而是二人、三人……许多人了。
这些人它都喜欢!
这些人在的地方它更喜欢!
这个地方,他们叫做“家”。
少清山遭逢大变,地绎镜也急。可是它向来惫懒,睡了醒,醒了睡,难得开发出一个模拟上清山历练的镜内空间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凌砄也对它没过多要求,它就这么样准备着长地久地混下去。
谁想到会有那样大的变故呢?
它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凌砄身亡,地绎镜茫然地失了方向。
本能之下,它跟着幼蕖飞到了上清山。可是,那时的幼蕖浑浑噩噩没有意识,它可不敢露面,更不知道准备怎么办,就在山门外四处游荡,可巧地就碰到了黑云儿,它认识这只黑豹,干脆就和黑云儿结了伴,等幼蕖来找。
事情就是这样。
幼蕖听完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要的家已经没有了,我没法给你温暖。你去找别人吧!下这么大,你反正也死不了,总归能再找到合适的地方。”
“我要跟着你,我要在你这儿……”地绎镜不屈不挠地表达自己的需求。这个姑娘,也没有功利贪心的味道,待在她身边,镜儿也觉得安心。
幼蕖实在不耐烦了,“歘”一下,青梗剑又抽了出来,整个人和剑锋都透露着暴躁的气息。
地绎镜吓了一跳,“咻”地赶紧往外退了一点,它只好拿出了最后的依仗:
“我感觉到你师父的气息,还有姑姑的!就在你身上!”
是的,地绎镜也喊采珠为“姑姑”,那双温暖的手曾帮它擦拭过污渍,它的镜面也曾倒影过姑姑温暖的笑容。
“你什么?师父和姑姑?我身上!”幼蕖傻了,青梗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也顾不上了。
“……嗯,好像是……我也不能肯定,有时有,有时又没了……”地绎镜低声嗫喏着,底气不足。
那种感觉若有若无、模模糊糊,地绎镜也不能完全肯定,所以它当时悄悄跟着她来了上清山。但是那时,肯定是没法找她确定这个感觉的。后来隔的远了,更是几乎感觉不到了,它更不能肯定了。
所以一开始它也没敢出来,万一要是感觉不准,空欢喜一场,那种落差之大,幼蕖肯定要劈了它。
要不是幼蕖如此坚决地遗弃它,它也不会拿这没把握的事来挽救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