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连魂灵都没得收了。也罢,死得还算干脆,也算是个好下场了,撞在那位侍尊手上欲死不能的倒霉蛋,都可以装满一方血池了。
死一个手下而已,算不得什么。稍稍麻烦的是,这个储庆不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亲信,是从乌宗主身边侍卫队里选拔过来的新人,需要跟宗主多解释两句。
娄钦都可以想象,乌宗主听到这则消息时的心情。
雪顶上两位侍尊如此行事,宗主会忌惮、会记恨,却反而会有些心安吧……
……
千里万里之外,祈宁之幼蕖一行人正在赶路。
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在避开魔门巡视的时候可以急如星火地不分昼夜飞驰,在掩人耳目之时,也会慢悠悠耐着性子跋山涉水,以脚量地。
紧张,又谨慎,冷静,又兴奋。
全身都在高速运转,从脑子到眼珠,风吹草动、路人闲言,都收在心中,如飞轮般分析消化。
不得不说,这种真正的历练是极锻炼人的。
那种紧凑、默契、互相查漏补缺又从同伴的支持中获得力量与安抚的氛围,只有在实战中才能获得。
有些不足的是,如是观不能长时间维持乔装的容貌,每过两个时辰就要失灵一会。
幼蕖、祈宁之、真海三人便要保持时时警惕,一旦察觉到有魔门修士巡视,就赶紧启用如是观改换容貌。一旦额头上凉意消退,三人就要赶紧找个隐蔽的山洞之类停下,让树叶回复功效。
在如是观失去作用的这片刻里,要避开被探查到。
所幸三人合力,最初尚略有忙乱,渐渐就可以调整得当,将如是观失效的空隙与适当的休整穿插统筹得颇为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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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峤一组不时传来消息,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混进了一队商旅之中,行路很顺利,也打探到了许多西北几州的新动静。
他们对西北渐渐不再陌生,这很是有助于他们乔装当地修士。
须知,人的眼神是新奇还是熟稔,是试探还是笃定,落在有心人眼中,是有明显区别的。
何况有存了心来拦路的魔门修士在四处活动。
已经感觉到好几轮神识的扫射,祈宁之笑笑,若无其事地与真海聊着上个月附近一家名为“扬风谷”的小门派的传闻。
这扬风谷的几位金丹真人为了争夺掌门之位,打得头破血流,几败俱伤,最后却是被一个外来的散修无意拔出了前任掌门的遗剑,成为唯一符合掌门遗命的接班人。
“莫害我!莫害我!”真海学着那散修当时惊慌失措的声调,笑得打跌。
“那扬风谷怎么肯承认一个外来散修为掌门呢?”幼蕖的问话很配合她的形象。
祈宁之也很配合地解疑:
“扬风谷这几位真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个的,谁肯服谁?索性拿前任掌门的遗命说事,反正,宁可让外人得了好处,也不肯让同门师兄弟爬到自己头上去!”
“那这散修不知是幸运呢还是倒霉呢?”
“那就看他识不识相了!要是真当自己是个掌门了,可就有好果子吃啦!”
“肯定识相!他都喊‘莫害我’了!”
幼蕖笑得收不住,她这不是装,是真的觉得滑稽。哪有当掌门当得这么不情不愿心惊胆战的?
一队五人的魔修从祈宁之三人身边路过,听得这三人无聊的闲话,互相笑了笑,鄙视地掉过头去,目光炯炯地扫视路上的其他修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