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邹娘子啊,今天就是新生的开始了,以后将女儿带好,将日子过好。没了糟心的男人,这世上女子只会过得越来越好!”
那张娘子此言一出,好些女子大声叫好,也有些女子讷讷不语,似有些尴尬之色,而大多男听客却面露异色。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张娘子的做派。
只是此刻场面有些群情激奋,心有非议者也不敢在此际多嘴罢了。
瞧了一回热闹,上清山六人又在镇上看了看风土人情,大致对此地也有了些了解。
江燕儿倒是看得趣味盎然,对那些女子谋生的生计特意去看了又看,她尤其对柔弱邹娘子杀夫的勇气大加赞赏,幼蕖等人不扰她兴致,由她谈兴大发地高论了一番。
大约是见到凡俗女子的不易,看了一圈又说过一通后,江燕儿那股愤世嫉俗的偏激之气倒是淡了些。
景明等有些怜惜她,都由着她肆意奔突了一番。
城里城外也无其他值得流连之处,六人一商量,就于此地暂歇一晚,翌日启程,直去卓荦寺。
一条两丈来许宽的长河绕城潺潺,水流清澈,应是有源头不绝,故而沿途草木葳蕤,颇有些清秀之气。
六人不由缘河而行,出得城来,朝上游走了一段,发现有数条清溪自山上流下,汇就此河。
“难怪此地水草丰美,果然有个好源头。人家都说人杰地灵,所以此地水土养人,女子中的人才也多一些。”杼羽忍不住赞了一声。
驻足于一条清溪旁,幼蕖低头掬水在掌,细细一感受,并无异常,她兴致上来,连迈过数条水道,逐一查勘过,终于有了发现,遂问同伴道:
“你们可察觉,这里的水,比其他地方的水好在什么地方?”
几人跟着幼蕖的步骤亦去细细感知,却无所获。
旁人也就罢了,都知道幼蕖是大比第一,自是有些超人之处,可杼羽却暗暗有股劲,想多赶上一些,好让自己与幼蕖的距离没那么远。
故而别人说笑搁下的时候,他依旧埋头在几条溪流间取水查勘,饮一把,无异常,再掬一把饮了,皱眉又去下一条,不查出点什么来决不罢休的架势。
于简言忍不住取笑:
“杼羽,你是渴坏了么?便是头牛,也该喝饱了!”
杼羽脸上一热,将一枚鹅卵石踢飞过去,打断了这小于的碎嘴。
景明见幼蕖笑盈盈的,知道必有发现。她虽灵力感知没那么细微,可也自有法子,随即当空比划了数下。
随着她指尖的移动轨迹,一道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符文平空生成,随后散为数道光线,又凝为一只纤巧曼妙的手形,轻轻一转,就沉入水中。
那光线缕刻成的大手,细细地捋过水流。
陈知秋失声惊叹道:
“这是捕灵手?不是高阶的吗?难的是无纸成符,凌空写就,我只听说师祖有这本事,连我师父都未能掌握。没想到景明师姐的符箓造诣已到了如此地步!”
景明摇摇头谦虚道:
“小技耳!我是取个巧,看似玄妙,其实远不及师祖他老人家。玄木真人符术造诣自然在我之上,只是不屑这种花哨功夫罢了。”
她口中说着,低头凝神去看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