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这里见到老师,我真是实在太高兴了。”方恺的声音因为激动都有点发哑了,上一次听说杜老师在大连被人给认了出来,可是将他吓得够呛,也幸亏杜老师棋高一着,在美国加州早有布置,才蒙混过了关。
对于这位杜老师,虽然方恺跟随在他身边学习时间不长,但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他有三个引路人。杜老师才是他真正的恩师,程延充其量只能算是半个师傅,至于李玉贵被他骗了还不自知。
“你最近一段的情况我已经看过报告了,只能说一切正按着我们的计划发展,戴处长把你放在这个位置,就是认为你父母都是大连本地人,出身清白,可以长期潜伏。戴处长的意见仍然没有变,你的任务现在还要增加一个就是不仅要在满铁长期潜伏,但关键是要打入中共满洲地下组织的关键位置。所以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他们要你做什么,你尽力去做好,争取…….”
杜遇春给方恺下达着南京特务处长戴笠的指令。对于方恺这个人,杜遇春觉得放在这里的确是大材小用了,但没有办法,搞谍报工作的,有时候就要提前布局,甚至一个棋子可能二十年后才能发生效果,甚至可能永远都用不上。
“对了,今天我从哈尔滨站下车,遇到一个情况…….”方恺将从金世才那里讲的情况向杜遇春汇报着。
“这个小朋友,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人生。”杜遇春想到了村山家那些糗事儿,不禁笑了起来。
“不必管你这位师傅的事儿了,在东北对我们有害的日本人到处都是,也不多他一个。我让你查的那个程延跟李玉贵的关系查得怎么样了,他们间有没有可能存在你跟李玉贵一样的关系?……查不清?这也属正常,虽然这个程延跟李玉贵是同乡,但认识的可能性并不大,按着谍报工作原则,这样两个人也不应该放在一起。”
作为先黄埔又从美国情报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杜遇春难免会钻进一个死胡同中,将别人想得跟他一样高明,混然忘记了,中共是从草根生长起来的,早期的地下人员非常不正规,甚至极度缺乏经验。
“这个程延,你还是要联系的,毕竟……”杜遇春想了想,有些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
“对了,还有一点要提醒你,最近在东北活跃着一股铁血暗杀团的人,这批人是老陈他们搞起来的,老陈也教过你战术课程。记得如果他们找到你,你就告诉他们,戴处长不允许你参加这种活动,而且要马上报告给我。”
国府在东北的地下力量几乎近于无,远没有受到共产国际指导的中共满洲省委强大,这也是他指示方恺打入地下组织的目的,目前的任务除了长期潜伏就是借鸡生蛋,利用中共地下网络给特务处向东北渗透作掩护。
“记得,在东北,势力最强大的是日本人,其次是俄国人,第三是中共,我们连第四都排不上,所以我们必须从长远出发,不要像老陈那样急于做出什么来!”杜遇春这次与方恺的会面时间非常有限,他不得不加紧时间向方恺布置着一切。
“杜老师,陈老师会下令除掉程延吗?”方恺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从影响力来讲,一个活着的程延可比一个死的程延更能恶心日本人,尤其是村山这样的上层家族。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家伙现在不是又跟玉旨家联系上了吗?这个消息放在关内也是可以放在报纸头条上的。老陈又不傻!”
听了方恺的问题,杜遇春故作轻松的回答着,但心里却是另一副情景。
前几天,戴处长突然给他一个任务,让他查清这个程延的身世。据说国府有大佬过问过奉天日报上程延发出的寻人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