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有些糊涂了!”成延与江采莲单独在一起小声谈着话,却越谈越糊涂。
“你是CPC,这个我知道!你接受过情报局训练,这个我能猜得出!你在进入情报局之前,又打入了复兴社特务处,这个还不算太离谱?但你在又受特务处委派打入CPC,并进入情报局接受训练?这个逻辑,我没有说错吧?”
成延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这位比自己大三岁的江教官经历也实在太过离奇了,以前他觉得赵守义或者叫杜遇春那个人就已经很离奇了,但现在发现,离她比,赵守义的经历似乎要简单得多。赵守义的故事虽然同样复杂,但至少还有一些线索和逻辑可以追寻,而这位江教官的经历却仿佛一团乱麻,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说的没问题,你现在归纳问题的能力的确有很大的进步。看来,远东情报局的训练还是很有效果的。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军统那些所谓的临训班,跟他们比起来,就是一堆垃圾!”江采莲一边夸奖着成延,还不忘记打击一下戴老板的军统教育水平。
“那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成延又问江采莲,他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为什么会在维多利亚港码头遇见她?如果只是偶然,那也太巧了吧。而王一民一见到她就立刻按照他们之前约定好的方式离开了现场。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这里面肯定大有问题!
“陈醒言当年在东北搞了一个铁血暗杀团,我弟弟也是成员之一,结果在一次行动中被抓了。然后下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你是说,你真有一个弟弟 ,而不是组织上为了让你给我培训,才故意编造出来的。”成延感觉自己脑子都要乱成一锅粥了,他根本不知道还有那个是真的。
“我的弟弟只是一个小角色,陈醒言自然不肯花十根金条去救他。这时候,组织上准备找一个人来培训你,正好有这个机会,我就自作主张,瞒过了陈醒言,找到了你。后来陈醒言也没有阻止我,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打入满铁以及日本宪兵系统的机会。只是他没有想到,我只在你身边呆了不到二个月,就跑了。后来......”江采莲回忆着几年前的事情。
“后来,大概1936年左右吧,老陈突然停止了我的一切外勤工作,说是需要 我随时准备承担一个特殊任务,但又不告诉具体做什么,反而将我放在了香港,一个安排好的人家作家庭老师。直到半个月前,陈醒言经过香港去河内招待特殊任务,告诉我,你现在已经是满铁董事、总裁助理了,要我利用这个原来的关系重新回到你的身边。而三天前,我的CPC上级组织同意我再次以军统潜伏人员身份回到你身边,他们认为与其让军统派其他人,还不如自己人更可靠。”
江采莲解释完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然后微笑着问成延:“这就是我的一切,你可以说一说你的情况吧。反正我是知道,陈醒言已经见过你,还带你去见过戴老板,但其他的事情,老陈不让我问太多,只是让我配合你的工作,必要时牺牲自己,保护你。”
“原来如此,那我也就直接说吧,我见到戴老板的时候,是我陪着葛明礼去上海处理卢家兄妹事情的时候,在那里,我不仅见到了陈醒言——也难怪当时老陈说,他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他是用你威胁我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而且陈醒言还带我不仅见了戴老板,还有陈退素上将。我有时候得感谢我的母亲给我留下了很多的人脉,陈上将是他在日本留学参加革命党是的战友,汪某人是我母亲在日本时的党内死对头,就连哈尔滨的太上皇玉旨雄一都是当时的教官,更别提重庆那位了。这些因素加在了一起,我发现,如果那一天CPC混不下去了,可能重庆都已经给我留下了一个很好的位置。”
“了不起,难怪连日本人都说你命好,走了大运了。可怜我们这些没背景的小特务,再努力,拼了命也才不过爬到了泰山脚下,而你已经出生在泰山顶上了。我要是暴露了,想死都是一种幸福,而你暴露了,恐怕只要写一个认错检讨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江采莲已经在香港潜伏两年了,这两年来她过得十分憋屈,作为军统局派来的特工,她竟然只能隐姓埋名地生活着,甚至还不能用本名。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组织要这样对她,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有了解释——戴笠在下一盘大棋。然而,戴笠并不知道江采莲和成延还有另一层关系。这个秘密只有他们两人知晓,而正是因为这个特殊身份,使得江采莲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关静珊!”成延不知道这个江采莲知不知道关静珊的身份,毕竟关静珊应该跟她没什么交集。
“我知道,那个满族瓜尔佳氏格格,哈尔滨二中的老师,王一民的前同事。难道她还有其他身份,也对,以情报局那么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让一个不是自己人的人做你的夫人呢。”
听着江采莲的意思,成延知道她应该是不知道关静珊的身份的,但作为从情报局与CPC、军统的多重特工,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他心里暗自感叹,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得让人害怕。想到这里,成延不由得有些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