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了季怀琅一眼,接着道:“只是少卿大人伤重,服药之后便会陷入梦中,若是下官强行将少卿大人唤醒,一则不利于少卿大人伤势的恢复,二则在案情上恐怕也有些模糊。”
透过屏风,几人都能看见裴景年躺在榻上的影子,且自季怀琅和季怀泽进屋后还在不时低语着,看着确实陷入了梦中无法抽离出来。
季怀琅眉头微微蹙起,“从前并没听说药物会引起如此反症,可是正常反应?”
定国侯看了眼在熟睡中的裴景年,心里叹了口气,道:“此药是温大夫所制,颇为有用,虽是引起了些反症,但这几日来,景年的伤势确实有所减轻。”
“温大夫?”季怀琅脸上浮出一抹诧异。
砚儿上前禀道:“几个月前,长公主殿下曾寻了这名温大夫为阮家大姑娘医治身子,那日出城后与裴世子在城外偶遇。”
“刺客来时,不巧让温大夫也一同受了伤,这会儿在偏院躺着呢。”
季怀琅听到砚儿这么说,脑海中顿时也想起了当初姑姑进宫时,曾经提起了阮家大姑娘身子孱弱的毛病。
那会儿姑姑怕是已经在替阮家大姑娘到处找大夫了。
不过那位温大夫一向是照顾阮家大姑娘的,与裴景年素没什么往来,为何那日偏偏就偶遇上了呢。
季怀琅看向砚儿,只见砚儿低垂着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只得淡淡笑了声,安慰道:“医者自医,若是伤势不重,那便有恢复的可能。”
顿了顿,他忽的一脸兴致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季怀泽,“三弟向来雅兴,本宫今日出来匆忙,这会儿怕得回去了。”
话音一落,他便站起身来朝屋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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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泽端过下人沏好的茶水刚喝上一口,突然听到自己的皇兄这般满怀怨气的话,口中的茶水顿时吐了出来。
他今日出来确实有事,哪里如皇兄说的什么雅兴,莫不是他不来,皇兄也就真的不来看望裴景年了?
只眼下他倒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心里话说出来,一个起身便将季怀琅拉了出去。
两人站在院子外,季怀泽还朝里面看了一眼,见没人跟来,才一脸委屈的控诉道:“皇兄啊,这可是在定国侯府,你也这般不给我留些颜面。”
这话逗得一向清冷自持的季怀琅放声一笑,反怪道:“若不是你今日非要拉着我出来,我这会儿还在承晖殿与父皇议事呢。”
季怀泽两手抱在胸前,睇了季怀琅一眼,“我知道父皇器重你,可宫里还有个二皇兄在啊,父皇若是想找人说话,也可去找二皇兄难道不好吗?”
没曾想,这次的季怀琅却收敛了神色,一脸凝重的看向季怀泽,道:“三弟可知,近来父皇收到消息,说大晋中有人通敌,要联合漠北反抗朝廷。”
“什么,有人通敌?”季怀泽松开手,一身的纨绔之气立刻消失不见,“可查出来是何人?”
“此消息还未经证实,所以交由大理寺去查。”季怀琅眉眼端肃。
思忖片刻后又忍不住嘱咐季怀泽道:“你若是待会儿去找王允,莫因沈姑娘之事为难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