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和红玉还蜷缩在车底,陈白走到鸾车旁,附身下去,看见两人都紧闭着眼睛,红玉紧抱着公主,公主则是双手紧捂着耳朵,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见此,;脸色的泛白的陈白轻声道:“没事了,出来吧。”
护卫们并没有追出去多远,只是抓到几个活口就回来了。
红玉和公主并没有看见太过血腥的场面,在她们睁开眼之前,就有护卫把旁边的尸体扔到了一旁,不过地上一滩滩的脏污和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是让她俩倍感不适。
等陈白想起来腿上的伤口时,鲜血已经灌满了鞋子,他便随手撕了块布条做了下简单的包扎,然后走到远处,在路边的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从他的状态来看,明显有些不适。
对于经常上山打猎的人来说,受伤流血是常有的事,更何况他这两年行侠仗义也有过不少恶斗,也伤过人,也被伤过,所以这点小伤并不算什么。
真正让他感到难受的是—杀人!
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看见满地的血污,第一次看见人体中红白之物迸溅,再加上搏杀时的亢奋褪去后,留下的后怕,此时在陈白心里,难受,心慌,恶心,一系列的负面感受纠结在一起,无法描述。
陈白呕了呕,脸色更加难看,忽然他有点后悔。
官道上的战场也在被快速清理,这一战有些激烈,卫队这边死了五十三人,其中包括一个亲卫,一个伍长,伤了六十九人,随行御医也死了,两名使臣也死了,侍女仅剩一人,还是重伤。
刺客死了四十二人,被俘十九人,斧头男伤口被包扎好了,毕竟回头是要审问的。
不多时,远处传来了飞奔的马蹄声,所有人精神都又紧张起来,公主和红玉又抱在了一起,等看清旗帜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是郡守带兵赶来了。
原来先前发现不对的时候,队伍后面就有已经有骑兵跑去搬救兵了。
郡守策马疾驰,飞奔而至,看到公主靠在鸾车旁,立马下马跪下高呼:“老臣护主来迟,罪该万死!”
等了好一会儿,公主的疲惫声音才传出来:“本宫有些累了,回城再说。”
重新安排好了乘驾,郡守带来的护卫也留下一部分负责打扫战场。
车子刚要起步时,公主突然问道:“白公公呢?”
旁边的亲卫回道:“刚刚见他在远处休息。”
公主说道:“哦,那等他休息一下一同离开吧,不急。”
陈白知道了公主在等他,不多时他便回到了马车上。
公主见他脸色很是苍白,被包扎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关切的问道:“可还好?”。
陈白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叫他们来赶车吧,你好好休息。”
“谢公主关心!”陈白有些受用。
临安城城外,一众官员候着,见公主鸾车过来,纷纷下跪,车没停直接进了城。
来到郡府,已有医士在候着,公主全程无话,在亲卫、红玉、陈白的陪同下,直接进了别院。
进房门前,跟旁边的亲卫嘱咐道:“叫个医士把白公公的腿好好包扎下。”说完,便和红玉进了房间。
陈白躺到了床上,医士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又上了点药。期间有人来送饭,虽然没有荤腥,但陈白依旧吃不下。
等到了下午时分,睡了一觉的陈白实在是有些躺不住了,便起身搬了把椅子坐到院子里,虽然伤口还会隐隐作痛,但明显是好多了。
正在他眯着眼睛晒太阳的时候,院子内领头的亲卫凑过来搭话:“白公公应该是第一次杀人吧?”
其实在今日之前,这几个亲卫包括所有的护卫都认为这个白公公,真的就是安隅城城主表忠心送的一个小太监,所以大多都没正眼瞧过他,甚至还有对阉人的一种蔑视,而如今,他们亲眼在看见了陈白出手的那一幕,和之后落在一地的内脏,以及几个刺客的惨状后,都有些发自内心的尊敬,看陈白的眼神都与以往大不相同。
军人嘛,杀敌才是王道。
“是啊!”陈白实话实说。
亲卫听到毫不意外的答案,说道:“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五岁那年,当时还是个普通护卫,在街上碰到了个疑犯,跟两个兄弟就追了下去,最后把他堵在了胡同里,不曾想那家伙也是有些功夫,与其打斗一番后,一个兄弟挂了彩躺在地上,另一个兄弟和那家伙拧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