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些资料递给了检察官,并且说道:“我想请我们证人,可以证明孙征义对沈小晴的文件有不满。”
“准。”
就看着门打开,走进来的是生产科的赵科长。他说道:“孙征义和我是同乡。他从项目开始就跟着项目,我们的配合也很默契。虽然工作中遇到了很多压力,但是他从来都不服输。但是沈小晴回来之后,他每次来到了工厂车间,整个人都有些颓废。我们问他他也不说,就是在晚上喝酒之后,他说自己觉得憋屈,觉得自己研究了这么多年,还有一个大学都没有上的丫头。”
“做伪证是要付出法律代价的,请证人确认。”
“我十分确认。当时和我们喝酒的还有另外一个老乡。他也在我们厂里,叫做钱三宝。”这人说道。
“我反对!”这是沈小晴第一次发言。
“请说。”
“这个并不能证明孙征义的死和我有关系。难道一个学生,因为作业很难,然后就选择跳楼自杀,这是作业的错吗?一个工人无法完成工作,内心愧疚,这能说是工作杀死了他吗?”沈小晴举了两个例子指出了对方逻辑上的错误。
审判官的目光看向了张友昌,在等着他和他的辩律师的回应。
张友昌只是垂着眼,一句话都没有。
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举手示意。经过审判官的同意之后,他说道:“即使沈小晴的理论是正确的,也能看出来孙征义是有自杀的欲望。整件事情和我的当事人无关。”
沈小晴终于明白过来了,眼前这位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并非企图把自己卷入其中,他真正的目的仅仅是要为张有昌争取无罪辩护。此时此刻,如果自己贸然发表意见,反倒会给人一种刻意诬陷张友昌的错觉。
于是,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原告席上的公安干警们。
这时,一名公安干警站起身来,语气坚定地说道:“经过我方深入细致的调查取证工作,在孙正义的办公室阳台处发现了他衣物被撕裂的丝线痕迹。换句话说,可以推断出他的上衣在某个瞬间勾住了窗户尖锐的边角。一般情况下,如果一个人真心选择跳楼轻生,那么在窗户边缘留下的线头理应来自于其所穿的裤子才对。因此,综合种种迹象表明,孙正义极有可能先是遭受他人击打致晕,随后又被无情地推下楼去。”
这段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法庭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人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惊愕与难以置信的表情。而沈小晴则默默坐在一旁,看着同样在被告庭上的张友昌。
公安干警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孙征义是被人杀害,但是却没有一个证据能够证明杀人的人就是张友昌。
整个庭审陷入了僵局。
法官大人沉思片刻后,决定暂时休庭,半小时之后准备再次开庭。
随着法槌落下,张友昌恶狠狠地瞪了沈小晴一眼,嘴角带着不屑,仿佛在就是在说:没有证据,我照样会无罪释放。
沈小晴意识到这场官司远比她想象的复杂。他是被国安处带走的,这样的情况下,怎么会有人愿意替他做辩护呢?难道国安处没有查到什么问题吗?
郑秋霜跑到了她身边,说道:“下半场你就不用做被告庭了吧?这事情就是公安和张工的事情了。总之你有不在场证明,肯定不会是你。”
“最终结果还没有出来,我可能还要在这里坐着。”沈小晴和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