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璞微微偏过头,“我与白将军言说,他想报父仇,只有这一个机会。若老天不站我们一边,二碛口周边有几个部落,可以弥补大军的损失。”
若非骨禄的溃军实力远超代州军许多,李君璞压根不会知会白智宸,直接和桑承志带兵马出去了。
桑承志现在后悔死了,若非实力不济,就不会将到手的军功,白白分润出去。
可惜时间紧迫,没时间让他们再慢慢和其他军将商议说和。
李君璞找上白智宸,一来他是这支偏师名义上的主将,二来白智宸的亲父和许多白家子弟,都是被元家父子害死的。
白家和李家有相同的仇怨,不报此仇,焉为人乎!
李君璞算计的是骨禄,但驱使他们不惜耗费心血气力,非得追过去的人是元昊庆。
同行数月,李君璞的上限没有表露出来,但展示出来的下限相当之高。加之他从小到大有多位大佬背书,连白隽父子都相当认可。
李君璞既然说骨禄将带着元昊庆将从二碛口经过,白智宸恨意上头,压根没细听李君璞解释的,骨禄的小算盘、老马识途之类的话语。
好在,他没有认真听,否则说不得耽搁多少时间。
李君璞最后托底的主意,万一扑空,也让白智宸能对其他将士有个交代。
最终,白智宸本部的兵马、代州军,再加上几支交好的军队,向二碛口疾驰,一路换马不换人。
当李君璞提枪挎剑,终于赶到二碛口时,仔细查验过地面痕迹,没有大部队经过。
李君璞当时心都凉了半截,以为自己又当了一回赵括。
原来不是所有战局,都会如他推演一般进行。
白智宸吩咐人手准备扎营,在原地等待一日,若还没有骨禄溃军的踪迹,就拔营去扫荡周边部落再返程。
小主,
桑承志蹲在地上拔草,将地面搞得一团糟,嘴里骂道:“难道元家到此,都还有几分运道?”
人人都知道的道理,一旦让元昊庆遁入草原,日后除非南下侵扰,再也看不到他的踪迹。
李君璞同样闷闷不乐,“长安的元氏同党,都抓得差不多了。”但这件事并不令人欣慰,没抓到元昊庆,一切都不算完。
恰时斥候回报,远方有大队人马接近。
白智宸腾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追问道:“是哪支兵马?”
斥候:“是突厥人,但没有挂旗帜。”
诸将对视一眼,不管是不是他们的目标,突厥人,打就没错了。
一时间,营地内气氛再度紧绷,众人迅速进入备战状态。
敌军不断接近,直到他们趴在地面上,都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当骨禄残部刚经过二碛口时,并州大营兵马便从口子两边的山崖露面,将人堵了个正着。
以多打少,以逸待劳,有心算无心,焉有不胜之理。
冯睿达听到这里,就放心多了。
李君璞问道:“元昊庆将如何处置?”
李君璞恨不得将元昊庆千刀万剐,但理智让他在确认此人沦为俘虏后,保下他一条命,为的是将元家最后的同党掏出来,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在京县的几年里,不是白待的,至少让李君璞刑讯的本事有了长足的进步。
虽然在专业人士面前有些班门弄斧,但比之军中粗汉,就是难得的细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