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敛轻轻抿了一口济公丹,细细品咂一番后说道:“你们这陈皮是封州产的吧!”
这么好的陈皮,用来做零嘴着实有些浪费了。
赵金业惊讶地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这都能分辨出来?”
齐白敛嘴角微微上扬,解释道:“天下产好陈皮的地方总共就那么几个。”
实际上他是听齐蔓菁说,济生堂进了许多产自岭南的药材,大胆一猜罢了。
这种好零嘴,怎么能一天限制二十粒呢!
若非齐蔓菁放学放得快,闲极无聊的齐白敛会把一整瓶济公丹都吃下去。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齐白敛每天雷打不动地执行接放学任务,从未有过丝毫松懈。
他几乎算是踩点来的,偶尔遇上其他家长,能说的话也不多。
杜谦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小书呆,其他人要么谈论医学问题要么讨论天气,他是一句都插不进去。
可惜严防死守之下,依旧有了漏洞。
林婉婉看着眼前的一对母子,母亲面容陌生,但儿子眼熟,正是上次她们从花果山回来时,在医馆门口遇见的权德干。
林婉婉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说道:“夫人的身体没有大碍,往后只需慢慢调养即可。”
权德干立刻摆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孝子模样,上前接过药方。
权母这时开口说道:“我家与齐家有亲,听闻他家小女在娘子门下学艺,也是因此才来贵馆求医。”
“刚才进来,不曾见到菁娘,不知她现在可好?”
小徒弟们大多是轮值去大堂帮忙,今天不是齐蔓菁当值的日子。
算盘珠子都快蹦林婉婉脸上了。
按照时下的人情往来,既然联络有亲,林婉婉理应将人叫出来见礼。
偏偏林婉婉是个奇人,天塌下来都不得耽搁孩子学习,齐和昶都不能干预她的教学安排。
林婉婉微微一笑,“蔓菁聪敏,学东西很快。这会正观摩施针呢,可不能分心。”
林婉婉举起师道的大棒,权家母子也不好再纠缠,取了药便离开了。
林婉婉转头将齐蔓菁找来,打听她那位小竹马家的底细。
齐蔓菁老实答道:“权家是大嫂娘家的表亲,亦是京兆府士族。”
林婉婉单刀直入,“他家有做官的吗?”
齐蔓菁:“最近几十年出过几个刺史。”
谈论家族往昔辉煌,也就是说现在权家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物。
齐家说是太医世家,到底是技官,且太医署的官品有限。
若能和正经士族结亲,哪怕是没落的,以时人眼光来看,对齐家而言并不算辱没。
林婉婉皱眉道:“那权家有什么显赫或者很难缠的亲戚吗?”
齐蔓菁:“权家家风尚可,这一辈里倒是有一位女郎嫁入皇室,在蜀王府做孺人。”
长安高门之前姻亲关系错综复杂,甚至有些对立阵营的人同样是亲家。
以齐和昶在太医署的敏感位置,他怎么敢和皇子府结亲,哪怕是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都不行。
正因为如此,齐家不可能强硬地拒绝,只能使一个拖字诀。
权家虽然上赶着结亲,但在当前局势下,不可能一直吊在齐家这棵树上,把时间慢慢拖过去就好了。
齐蔓菁疑惑道:“师父问这些做什么?”